闻言张氏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二弟和二弟他们一家子,”说起这二房一家子她便忍不住抱怨,“以前挺好的人,如今怎么到了这种地步,说他们见钱眼开都是说的好听了。我与有水还有玉竹整日在铺子里忙活,本以为爹娘在家看顾二弟他们不敢过分,可这日日回去家中都被他们翻的乱七八糟,匣子里放的日常花用的铜钱也是时常丢失,更别提我买的那些饰,本打算存着日后给玉竹娶媳妇用的,也被弟妹他们拿了去,问他们又不承认,爹娘又为难。这么下去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张氏和田友水为人厚道,在铺子里也非常能干。她是什么人徐容绣自然清楚,她想起那日田舅母的承诺忍不住道,“舅母前几日到我家中去意思想让友德和他媳妇进铺子干活被我拒绝了,当时我为了事情能解决便以你和表兄的差使威胁舅母,舅母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说她会和舅舅带着二表兄他们回清河去,她回去没说”
“还有这样的事”张氏惊讶,“未曾听娘说起过。”
徐容绣皱眉,难不成田舅母是觉得她当时只是吓唬她并不会真的撵了张氏和田友德出去
“表嫂,这事儿您得和表兄商议一番,如此下去精神不济在铺子里也不像话。”徐容绣看着张氏道。
张氏心里咯噔一下,当即道,“弟妹的意思是”
徐容绣摇头,“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家的私事,只要不涉及宋家铺子我原本是不该管的。这事儿你与表兄商量一番,二表兄他们会哭诉,难道你和表兄便不会吗况且听说玉松在书院读书勤奋深得夫子的喜欢,日后说不定有大造化,若是回乡恐怕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
张氏闻言眼前顿时一亮,脸上也带了笑容,“弟妹,我明白了。”
“表嫂,演戏也得真实一些,有些话表兄是亲儿子不好说,但你不一样。”徐容绣点到为止并不在多话。若非田友德夫妻撺掇田舅母去她家中哀求徐容绣当真不想管旁人家的事。眼下田友水夫妻在铺子里干的好好的,宋家的铺子也的确仰仗田友水,田友水家中有事必然会影响夫妻俩的情绪,为此有碍生意得不偿失。
张氏抿唇一笑,“明白。”
于是张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眼眶红,还拿手绢抹了眼泪,田友水忙里偷闲不免瞧见了,便询问她,张氏知道自己男人心善,可如今自己婆婆显然要护着老二由着他们在家中闹腾,张氏如何不气,她被田友水一问便落了泪,“前几日娘去了姑母家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弟妹恼了,娘又说带二弟他们回清河去。如今她瞧着我精神不济便来问我友水,长此以往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田友水面露难色。如今宋家食铺外头的事都是他在管,张氏和冯楠她们管着后厨的事情。可他也清楚,徐容绣信任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几分本事,更因他还是姑母的侄子宋子遇的表兄。
张氏见他如此心中叹气,继续道,“友水,再好的情分有也磨光的时候。纵使你于宋家铺子很重要,但也没重要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你也瞧见了,京城能人多,若真惹恼了表弟妹,你觉得她能找不到人替代咱们吗咱们一把年纪还好说,可玉竹和玉松呢玉松读书好性子也踏实表弟也夸奖过他,若是日后能考取个功名,不还得靠着表弟谋个一官半职的咱们日日因为二弟他们的事忧心,难免于差使上不安稳。长此以往友水你好生想想吧。”
说完这些张氏便不再多说,她作为长嫂总不能历数田友德夫妻这几日在家中的所作所为吧。况且那些田友水也都瞧见了,她说多了反倒容易惹的田友水反感。
反倒是关于宋家铺子,她自己自己男人对这铺子付出了多少,也知道他疼爱两个儿子。所以她才说了这些,说到底大主意还得田友水来拿。
张氏忙自己的去了,田友水站在原处有一些茫然,然而茫然过后又被人叫过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他根本没有时间茫然。
傍晚本该回家的时候,张氏心中不愿回去,便嘱咐了田玉竹几句话,便到铺子后头的屋里与几个厨娘一起睡了。
田友水见田玉竹出来,问道,“你娘呢”
田玉竹闷声道,“娘心里不快活,我让娘在铺子里待一晚消停消停。”
长辈之间的事小辈按说不该多嘴,但田玉竹今年十二了,很多事情都懂了,况且这一年多来他一直跟着田友水身边跑前跑后,如今瞧见母亲委屈,便忍不住道,“爹,二叔他们一家什么时候走”
田友水一滞,“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