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艳笑着道了谢,想了想,从屋里拿出一瓶罐头:“给你当个零嘴儿吃,别客气。”
小姑娘纠结了下,红着脸接过了罐头:“那,那我就收了哈,别忘了,九十点钟去就成。”
看着小姑娘离开,景环夫妻俩进了景艳的房门:“那等会儿咱一起去看看?”
景艳点头:“咱们等会儿先去国营饭店吃个早饭,还要在附近转转,看看邮局、供销社、菜场啥的都在哪儿,时间差不多了咱再过去。”
收拾一番,几人出了门,还在门口跟前台小姑娘打了个招呼,国营饭店的早食也很热闹,每人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桌子上的小菜自己拿碟子装,好吃又实惠。
吃完了早饭,打听了下红旗社区的位置,几人往哪个方向走,到了地方,景环看了下手表,正好九点整,冲着景艳扬了扬手腕:“现在进去?”
景艳点头,打头走进了街道办,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人,景艳连忙出声问道:“同志,请问,你知道高梅在哪个办公室吗?”
那人抬眼看看她,随手向里指了个方向:“右手边第二个门,进去问就行。”
“谢谢!”
按照指示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请问,高梅同志在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抬头看向门口:“我就是,你是……”
“我现在暂时住在招待所,我姓张。”
高梅恍然:“你就是我外甥女儿说的那个,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看房子。”
她说完就把手上的文件资料规整好,随手锁在了抽屉里,把钥匙揣在兜里,又从后面墙壁上拿了一大串钥匙,“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几人跟着她走了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一个路口,那套房子就在路的尽头,高梅把大门铁锁打开,推门进了院子,院子挺大的,除了中间用红砖铺就的蜿蜒小路,两边都是土地,地里的西红柿、黄瓜、辣椒、豆角等一些菜秧子没精打采的活着,旁边的杂草都快到脚踝高了。
高梅笑笑:“这个房子的屋主是隔了两条街的陈大娘所有,原本是她儿子一家住的,不过五六月份的时候她儿子单位分了房,他们就直接搬过去了,这边院子就荒废了下来,地里的蔬菜回头你们看看有能吃的随便吃用,这院子明年可以多种点儿青菜,能省不少买菜钱呢。”
话音落下,就到了房门口,又翻找了会儿,找到钥匙把门打开,进门就是客厅,右边是一个卧室,卧室有半铺炕,差不多三米宽的样子,炕边和墙之间有挺大的一块空位,景艳估算着,应该能放下一个衣柜,屋子的窗户是玻璃窗户,阳光照进来很是亮堂,挂着的窗帘是淡绿色,景艳很满意这个颜色。
往里走,过了客厅左手边是另一个卧室,里面除了一张书案什么也没有,哦,窗户和窗帘还是在的,右手边是厨房,可以烧火,高姐指着灶台边的墙笑着说:“这一大面是火墙,连着卧室的炕,还有客厅这边是暖气片取暖,这火一烧,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
“煤炭和柴火存放在哪,买从哪里买,还有水井、厕所都在哪呢?”景艳问。
“大门进来是前门,这边是后门,打开看见没,有个小小的后院儿,地面都是用水泥抹平的,后院靠边这排屋子就是仓房,右边仓房里是存的煤块,每年买煤的时候从后巷子开进来就能直接卸进煤堆里,方便的很。左边这边你可以放一些瓷缸瓦罐的,冬天里放放鸡鸭鱼肉啥的,不容易被老鼠啃。
至于煤块和柴火,你是租房子住的,粮食关系不在这边,平价煤你应该买不了,每年我们这儿除了按照人头的平价煤量还有高价煤,平价煤一吨八块钱,每人限量两吨,高价煤十块钱,这倒是不限量,随便买。
柴火我们都是找连队种地的人家买他们的黄豆秸秆,买差不多十块钱的,就够我家一个冬天引火的量了,还有些木匠家有一些废掉的木柴块儿、树皮、锯末子也都能跟人家商量着买,一麻袋五毛到一块钱不等,这些都要自己去找关系买的,你要是要买,到时候我家买的时候来叫上你,你跟我一起去,第一年认了门,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去上门买了。
水呢,咱这儿已经通了自来水,看,这水龙头一拧就出水了,都是地下水,夏天的水可凉快了,不过冬天的时候可要小心,不管家里有没有人,都要保证每天烧一炉煤,要不这天气太冷会把水管冻坏的。
厕所都是在外面,公共厕所,出了门往右走到头,往左看就是,距离不远,晚上别出门,弄个痰盂在家,早上再去倒掉就行。”高梅解释的很清楚。
“柴火这些东西我们能大大方方随便买么?”景环好奇,现在是按劳分配的年代,这种买卖不抓吗?
“当然不猛明目张胆的说是买啊,一般对外的说法都是谁谁的亲戚家有,送过来的柴火,要的人用些粮食啥的换,实际上换啥的不过是个说法,都没有钱票来的实在,但是那些东西谁愿意搭上票啊,就都只给钱就行,民不举官不究,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这事儿,你知我知,可千万别在外面胡咧咧,要是有一天查到我这里我可是不认的啊。”高梅嘱咐。
景艳连连点头:“高姐放心,我在这儿还不知要住几年呢,哪能断了自己的后路,您放心。”
“这房子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高姐,那个左右邻居都是干啥的?”景艳笑着问。
“这一片是政府家属区,当年统一建的,能住在这儿的大多是在党政机关工作的,就算住的人不是,那他们的父母一定是,邻里之间交流不算多,但都没啥乱七八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