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听雪哪去了?”
几个人说着说着话,听雨现听雪不见了,随口问道。
“她去找少夫人了,”听风笑道,“不用管她,我们说我们的。”
听雪性子冷清,寡言少语,平日里若非别人主动搭话,一整天也不见得会主动开口说几句话。
刚刚听霜听雨只顾着跟听风聊天,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只有听风眼角余光扫到她出门了,但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也就没有出声。
“这丫头,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听雨嘟囔。
“她向来就是这个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她出去查账的时候接了少夫人的书信让她办事,如今回来了自是得去交差的。”
听霜听雨倒是知道此事,但说起时还是有些纳闷。
“少夫人到底让她做什么啊去了这么久?之前是要调查馨儿的家底,后来查清了也不见回来,直到前些日子才写信把她召回来了。”
“少夫人自是有自己的用意的,”听风道,“至于究竟是做什么,她不说咱们也就不要多问,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听霜听雨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闻言赶忙点头。
听风这话却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其实一点不比他们少,不过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主子没有交代的事,就不要过分干涉罢了。
但少夫人向来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万事都需要旁人帮她拿主意,如今却有自己的“用意”了。
这“用意”还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像往日那般摇摆不定说出来让大家帮她一起参详。
听风总觉得馨儿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不管这其中到底隐瞒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何况少夫人不说,那就定然是她不想说,做下人的就该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去多问。
…………………………
另一边,听雪已经来到了阮芷曦面前,将几本账册交给了她,并仔细汇报了这些庄子铺子的收益和亏损。
她神色冷清,语气平淡,说到盈利时并不会刻意用轻快的声调显得高兴,说到亏损时也不会唉声叹气地表示可惜,只是面无表情地复数着账册上的内容,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阮芷曦认真听着,竟莫名找到了一些前世工作时的感觉。
虽然她穿越来才不到半年,但因为环境的巨大改变,觉得仿佛已经时隔很久了似的。
那时她最喜欢像听雪这样的员工,汇报工作时一句废话都没有,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全都说在了点儿上,都是有用的东西,比那些看似认真,实际上满篇废话的假大空汇报强了不知多少。
听雪边说她边翻看了一下她递上来的账本,根据她的汇报大致看了一眼,虽然还未细看,但已经知道她做的十分认真,而且估摸着是以前的阮氏非常不喜欢听这些,所以她已经把账本上的内容极尽简单的总结概括了出来,精准而又简练。
阮芷曦听完之后有几个问题想问,可阮氏并不擅长算账,能耐着性子听完听雪的汇报已经不错了,她就暂时没有提,只说自己回头看看账本,有什么问题再找她。
听雪应诺,这才跟她说起另一件事。
“奴婢按您说的一直守在馨儿家附近,但并未现有什么可疑之人与他们有来往。”
“自她家被抄没之后,左邻右舍就再没有什么愿意与他们往来的了,先前想要跟他们结亲的也都没再登过门。”
“馨儿的爹娘和两个哥哥倒是还时常四处走动,想要借些钱粮度日,可他们去找的也无非就是些街坊邻居,都是常年居住在那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而且这些人知道他们得罪了国公府,什么都没借给过他们,他们的日子过的比以前还不如,前些日子逼不得已便卖了祖宅搬家了。”
馨儿因偷盗之罪被卖,家中的一应财物又都是她给的,全都说不清来源,于是全都被官府查没了,问阮芷曦是不是顾家丢失的。
这些财物要么是阮氏赏的,要么是阮家给的,再要么就是宣平侯世子给的,阮芷曦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说是自己的,留了下来。
一方面这本就是馨儿出卖阮氏得来的东西,她拿着一点都不觉得亏心,还能顺便气气阮家和宣平侯世子。
另一方面也免得回头官府查验时现有什么东西是赵坤或是宣平侯府的,顺藤摸瓜扯出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