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苏萝都处于警惕的状态。
像是被偷走了松果的小松鼠,对什么都充满着怀疑;而季临川显然就是那个最可疑的事物。
预约的心理医生将在九点钟拜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姑娘出了这样小小的意外。
她去了卫生间好久,迟迟没有出来;季临川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在外面默不作声地等着。
等到里面传来震惊的一句“我天”。
伴随着这一句惊叹,苏萝打开门,猝不及防与季临川对视,她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讶,停隔好久,才说“我怎么这么瘦了”
这个问题,季临川没办法回答。
苏海华和林雪蕊紧急赶来,他们和苏萝聊了许久;季临川并没有获得旁听的资格,而是被委婉地请出去。
苏萝似乎还有点害怕,不想和他交流。
季临川不知道三人谈论了些什么,半小时后,苏海华神色凝重地自书房中出来,对着季临川说“我想把萝萝接回家。”
“不行,”季临川直接否决,他问,“萝萝怎么说”
这事情有点棘手。
小女儿突然忘掉了近几年的所有记忆,刚刚扯着林雪蕊的衣袖小声说想回家的时候,苏海华险些立刻点头答应。
她哪里吃过什么苦头,从小金娇玉贵,一点委屈都没给过。
但苏海华理智还在,知道不能真的由着女儿性子来毕竟还要考虑一下季临川的感受。
季临川问“能让我和她单独谈谈吗”
单独谈谈当然可以,苏海华不担心季临川会做什么坏事,放他进去。
苏萝裹着一件绒乎乎的外套,坐在沙上,翘着脚。
季临川还没开口呢,她自己侧脸,哼了一声“糖衣炮弹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狗男人,别以为我会屈服。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受了你的蛊惑,更不知道怎么上了你的圈套说不定肚子里的宝宝也是你强迫我才怀上的”
小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好多好多;季临川心平气和地听着,在她说累了之后,递过去一杯暖融融的姜汁牛奶。
苏萝说的嘴巴干了,警惕地看着他,仍旧忍不住,迅地接过去,捧住。
“空口无凭,”季临川解开自己的衬衫,安静地指给她看证据,“这个个,是你前天刚刚留下的;还有这个,是你抓的;还有这里、这里”
苏萝反驳“不可能”
“萝萝,你想想看,”季临川说,“如果是我强迫你,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这么温和地同意和我订婚”
“当然是因为我喜”
那个字险些出口,苏萝及时刹住车,睫毛颤了颤,绷直脚尖,说“我怎么知道。”
语气极其恶劣。
然而她这番态度丝毫没有激怒季临川,苏萝甚至看到眼前的男人笑了。
她呆怔住。
温度自杯壁传送,暖遍她的周身,一点一点输送着温度。
苏萝收集了一摞有关他的照片,整整齐齐地摆在收纳箱中,仔仔细细的照顾着,一丝尘埃也不沾染。
喜欢一个人时,会不由自主地放低姿态,卑微入尘埃。
但这种暗恋却没有开出花来。
苏萝用尽少女的娇羞投递出的信件,收到的却是满纸谩骂。
她哭了好久。
这就是苏萝记忆的断点。
此后全部暂时丢失。
清晨醒来,看到这个男人就睡在自己枕边的时候,苏萝险些以为自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让保镖把人打晕带了过来;而得知自己如今即将和他订婚并且肚子中怀了两只小崽崽后,苏萝差点爆出粗口。
这是何等的天意弄人啊,月老这是拿了她的红线织毛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