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床对林道行来说太小,他的脚必须挂在衔接支架的那节上,才能将双腿完全伸展开,因此他睡得并不舒服,意识始终处于半梦半醒。
中途他掀了一下眼帘,模模糊糊看到边上的人似乎皱着眉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睡得并不安稳。
林道行并没清醒,他半闭着眼,自然而然地伸岀手臂,抓住边上的吊床,轻轻摇晃起来。
摇着摇着,他又睡了过去。
海风肆意,床单被吹得鼓起,布料在张扬的狂风中咕咕作
佳宝依恋地蹭了蹭枕头,感觉脸颊底下低低的,枕头似乎不见了,她裹紧被子,挣扎了一会儿才把眼皮掀开一丝缝隙。
片耀眼的白色映入眼帘,她懵了懵,视线下移,她看见了
手臂垂挂在吊床外的林道行。
佳宝愣怔着,仰面朝天望去,天色昏暗阴沉,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没见太阳。
风又鼓起帘子,丝丝涼意让她的大脑逐渐清醒。佳宝依旧躺着,她环顾一圈,然后歪过头,再一次看向边上的人。
视线中的背景是白色的,这么看去,他脖颈上的喉结像极了平原上的小山,再往边上,下巴冒出了胡渣。
他嘴角微抿,鼻梁挺拔,睫毛淡淡的,眉毛却浓黑粗犷。
他整个人手长脚长地睡着,空间狭窄,被子大半都落在外面,只有一个角盖在他小腹上。
佳宝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回房间,而是在这里睡了一晚,只知道她现在身处这片白色的小天地,抬头是天,低头是他。
佳宝支起身去捞他的被子,她刚醒来力气软绵绵的,使劲往上一提,半截被子全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重量一压,她把人吵醒了。
林道行睁开眼。
“吵醒你了”佳宝小声问。
林道行第一眼看见的是天空,第二眼,他侧过头,看见的是佳宝。
她俨然刚睡醒,长披散在肩后和胸口,被子半搭在身小脸蛋上有红晕。
他心情像海浪,四肢百骸愉悦地苏醒了过来。
轻咳几下嗓子,他问:“冷吗
“你声音好多了。&ot;佳宝惊喜。
林道行微笑,他嗓子还是很沙哑,无法正常说话,但至少能够出极轻的声音。
“睡了一觉好多了。”他支起身,又问,“冷不冷
佳宝抱着被子摇头:“不冷,很暖和。你不是说抱我回房间
怕把你弄醒。昨晩睡得好不好”林道行问。
“嗯。”佳宝脸颊红扑扑的,晨起的红晕还没褪去,身体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睡得很好,很久没睡这么好了。”&ot;她说。
她很想再躺一会儿,林道行似乎看出来了,说:“再睡一
佳宝摇头,坐了起来,吊床跟着摇晃,虽然明知吊床不倒,但林道行还是怕她摔了,他伸手扶住她的吊床。
佳宝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过时间后,道:“已经六点多了
林道行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色说:“今天阴天。
床单似乎被风鼓得愈厉害了,佳宝的长被吹乱,“风好大。&ot;她双腿一划,下了吊床。
“慢点。&ot;林道行虚扶着她的手臂,也利涪地下了吊床。“没事。“佳宝看了看天色,说,“我们快点下去吧。
两人掀开床单出来,冰凉的海风吹在身上,一阵阵地冷
风急浪大,迟迟不见日出,天色看着像要下雨。
佳宝还记得拉加厄斯帕群岛的夏季是很少下雨的,但愿不会下雨,否则这种浪头和风力,再加上大雨,无法控制方向的游艇不知道会再出现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