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心里默默地忖度道,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娇娇,你听话些,再等几日便好。”司徒衍系完脚链,骨节匀称的长指轻抚过她细嫩的脸颊,凤眸轻勾,依然是,可脸色却是过分的苍白,“你若觉得在屋里太闷,就多出去走动。”
他的指尖带着些微的凉意,沈葭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这才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刚想开口问他的情况时,司徒衍已是蓦然站起来,大步离去。
沈葭一边猜他是不是有病,一边坐起来,由宫婢为她更衣绾。
她走动的时候,足踝上的脚链会出悦耳的叮当响。沈葭看了一眼脚链的成色,伸手去感受了一把脚链的质地。
罢了,不管如何,她就将之前的想法当成是奢望,抛至脑后,这些到手的名贵珠宝才是真实的,能带得走的。
她想开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没有用,出去溜达一圈,或许会好些。
得知司徒闻乐在围观姚太傅下棋后,她也往太极殿而去。
太极殿旁边的高阁中,诸多女眷和宫人正围绕在姚太傅和棋守言的四周,屏住呼吸,不愿错过两人的每一步棋。
姚太傅和棋守言对弈了一夜,可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分出个胜负来。太子安排御膳房那边送了好几回膳食,但两人专注于下棋,并没有时间去用膳。
沈葭来的时候,还没寻个席案坐下,就是先后遇上了薛仁钺和姬煜。
在人前,薛仁钺没有多说什么,只扯过淡笑,冲她点了下头。
姬煜则是有礼貌地打着招呼,“孝敏公主早。”
沈葭朝他回了一礼,坐到席前,耐心地看着阁中的棋局。
不同于身侧司徒闻乐的“迷妹”表现,她只是静静地观棋。
姚太傅棋开三路,而棋守言也不遑多让,两人相互角逐,好不热闹。
就在如此激烈精彩的时刻,棋守言却是身子一歪,忽地昏厥过去,倒在一侧。
众人皆是唏嘘,宫人即是手忙脚乱地去传太医。
棋守言是容国的棋手,如今,晕倒在晋国的皇宫里,难免会让人多想。
不过,等御医赶过来,尚是需要一段时间。
沈葭的秀眉一拧,当即上前,走到棋守言的身边蹲下。
她试探过棋守言的鼻息后,再是用双手掐住棋守言的人中。
在场的其它人都是震惊地盯着她。
“孝敏公主,你在做什么?”人群中,秦淑妃起身,喊道“棋守言阁下是容国的贵客,你不要为了出风头,就弄巧成拙。不然,出了人命,你该怎么办?”
沈葭没有理会秦淑妃那尖利的嗓音,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棋守言阁下是一晚上没有歇息,加上没有进食,所以,他才会气闷,体力不支,以致于晕过去。”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手搁放到棋守言的心口处,有规律地按压。
不多时,棋守言已是缓慢地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浊气。
他由人搀扶着,从地上坐起来。
这个时候,御医已经赶到了,立时帮棋守言探脉诊断。
沈葭退至自己的坐席前,抚平衣角,神色如常。
司徒闻乐长吁一口气,悄悄地对她说“吓死我了。”
秦淑妃却是不以为意,冷不丁地呛上一句,“公主这回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算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若是一个弄不好,她要是弄巧成拙该怎么办?你可不能仗着有人撑腰,就能胡作非为了。”
她可不觉得沈葭会有什么真本事,这么多回,都应该是运气好而已。就算有,她也是一概不承认的。
这丫头处处跟她过不去,惹得她心烦。
谁知,她才刚说罢,司徒闻乐的语声里添了几抹讽意,冷冷地刺了她几句,“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心救人,总比某些一心害人的女人要好。而且,淑妃娘娘也不想想,为何别人有人撑腰,你没人撑腰。说到底,还是为人的问题。”
姬煜看了眼一旁的棋守,再是转过头,对秦淑妃笑道“我听说,衮州城那边的瘟疫能被治好,在很大程度上,有孝敏公主的功劳,我相信孝敏公主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