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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114(第1页)

3。11

庶盶专注的望着对方说:“在我们相识的那一天,始终都忘记问问你的芳名。这一次啊,可不敢忘记了。”“欣悦,柳欣悦!我表哥没告诉你?”“是我没问。我认为如果要找的就是你则无需多问,如果另有其人问了也白搭。柳欣悦,已经永远铭刻在心!”“对了,几个月来你掘地三尺地要挖出我,详细经历大概能够写一部书了吧?”“这些经历当然远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请允许我稍后慢慢细述好不好?其实,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要是我真的始终找不到你,你会再次现身吗?”

“那就让我们以后再找时间详述吧!过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家去见我爸妈,怎么样啊?”“会不会又是一道道难关在前面等着我啊?”欣悦哑然失笑道:“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缺乏自信心啊,怎么还会怕难关不成?”“特别的害怕。这几个月来时常挣扎在绝望之中,现在早已是弱不禁风了哦。”欣悦停下脚步,端详着庶盶,妩媚柔声的说:“你就放心吧,我们的事,我爸妈不会横蛮干涉的,他们都很开明,没有什么难关要你闯!”“能够与柳欣悦相依相伴,从此我将拥有一个没有噩梦的人生!哦,是因为我俩的相遇相识,噩梦从此远离我俩!”“那不就是尽做美梦,还美梦全成真了?”“对,尽美梦全成真!”

裁缝铺距街道中心地段大约五六十米,由两个房间构成。铺内将商用和生活用场所分隔,临街商用的两个房间没有隔墙,分别摆放着三排七部缝纫机、裁剪台、两把长排靠椅、小靠椅等。排列在墙上的一些约两米高的穿衣镜,使铺内新潮感十足。铺内或坐或站或走动的一大群人,大都是年青姑娘,有几个料想还不过十五六岁。一阵“师傅”的叫声之后,庶盶发现大家齐刷刷将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想到自己矮欣悦一截,内心开始有些紧张局促起来。转念告诫自己:我有我的优势,时常在成百上千人的场合中都没有怯过场,这阵仗不算啥。深呼吸——任凭风大浪急,胜似闲庭信步;纵览全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切莫冷落了谁;微笑——切莫卑躬屈膝;点头——表明认同、赞许或已经注意到;戒急——姗姗来迟,远比出错失误好一万倍!

欣悦踢踢脚,指着自己所穿的高跟鞋:“走路怪累的,我换双鞋就给你泡茶。哦,这是我的房间,想休息的话就随意一些。”庶盶见所带来《诗选》放在裁剪台上,便上前提起来,随欣悦走进她房间。室内面积不大,单人床、衣柜、书桌、小靠椅,几乎是室内的所有什物。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欣悦拖过唯一的小靠椅:“随便一些!”“随便最好,客气反而拘束!”庶盶打开包裹取出《诗选》,待欣悦换好鞋以后,慎重其事地递给她:“刚拿回它的时候,满以为一个转身就能够送到你手上,没想到它非要见证一段艰辛曲折之后才肯挪窝。”欣悦立即捧起贴在胸前:“真的好感动。原以为说了就过去了,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没有这桥梁,恐怕永远都无法跨上你的彼岸,当然得一丝不苟。”欣悦深情地靠着庶盶肩膀:“先放在这。我还要安顿一下这里的事,然后才好回家。”

3。12

“师傅要发糖了,今天的糖特别香甜,大家想不想要啊?”一群女孩子排练般齐声如唱如述“想!”“人家初来乍到的,连开水在哪都不知道。你们啊,先靠边稍息一会儿去!”众口拖长一声“哦!”庶盶带上房门走出来,见这场景,第一印象是这师徒氛围蛮不错。注意一看,眼前的人群比刚进裁缝铺要少一些,也就七个女孩,使庶盶联想到“七仙女下凡”来。欣悦提着水瓶、拿着水杯过来,庶盶立即上前接过:“快忙你的吧!”

欣悦走近那群女孩:“想要糖是吧?”“想!”“我可告诉你们啊,吃不完要在一个个脑壳上打个洞往进灌。”“哦!”欣悦掏出纸折的钱包——很少看到女孩子用纸钱包,但她用起来却是一种清新的享受。她抽出两张十元的钱,叫过一个较小的女孩:“不准剩钱!”众口一声又响起来“师傅!…饶命!”有几个姑娘暗地里给拿钱的姑娘打出手势,拿钱的姑娘似乎会意的离开。

();()  没过多久,买糖的女孩捧着一包糖果回来:“师傅,大家喜欢吃的糖都卖完了。”将剩下的十多元钱望欣悦递去。“说好不准剩钱,再去买,多跑几家。”一片“师傅”声再次同时响起。“放心,不会在你们脑壳上打洞灌的!你(针对买糖的姑娘),看如有手工打的芝麻糖买些,多买点瓜子。”一片“要得”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庶盶发现,假如在这里摆放几台摄影机和一些道具,不知就里的人冲着这阵阵整齐划一的声音,准会围过来期待目睹大明星的风采。

欣悦提起一个背篓,背篓的口圈等不少外露的部分,被细致地缠满各色布条所包裹。初看之下,庶盶差点想问出声来:一个土里土气的背篓,有必要弄得如此花里胡哨的吗?细看之下,这背篓稍加装饰却同样能够体现出精致美观来,也可以说是有些赏心悦目。想来,《回娘家》的歌词中遗漏了这个背篓,还真是一大遗憾。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已堆放着大小、颜色、形状各异的新布角料块。见欣悦正在往背篓里放贴身衣物,庶盶觉得人家一个女孩子收拾东西,自己或许不该来凑这个热闹,欲转身离开。“马上就好!拜托帮忙把那几本书包裹一下,然后再用布包扎紧,不然容易弄卷角。”庶盶重新包好《诗选》,在床上拿起一块布扎紧并打好结。欣悦用布块盖住背篓中的衣物,放进庶盶递过去的包裹,卷起床上一些布料填进去,用预留在外的几块较大布块盖在上面。拿起鸡毛掸子拍扫一遍并不见灰尘的衣柜等,然后凑到穿衣镜前面,从头发到脸蛋,从上下到前后左右自我审视一番问庶盶:“怎么样啊?”“远没有发挥到尽善尽美的极致。不过,你要是发挥到极致的话,我真担心你飞高了要受风寒。”欣悦贴近庶盶耳语道:“有你相依偎就不会受风寒!”转身道:“好啦,我们走吧!”

3。13

一条机耕道,看起来行人及车辆不算少。路上大大小小的碎石被碾压、踩踏成光滑圆溜的硬石子,一半牢牢陷在路基的泥土中,另一半肆无忌惮地横趟竖卧在路面。一辆新色未退的凤凰小跑车骑在路上,就像前后车胎完全没有加气一样硬碰硬,如同轮胎彻底丧失减震作用,整个车身被震动摇晃得大有散架的感觉。道路两边的边缘上多被行人踩踏出一条平整光滑的小道,骑在上面感觉不出抖动,但路面太窄,普遍只有十多二十公分宽,而且弯弯曲曲、断断续续。小道内侧往往有积水或稀泥,外侧是高低不一的路基坎,不少冬水田还与路基直接相连。

庶盶数度试着骑行在平整光滑的人行小道上,却不敢放胆前行。如果是单人单骑,尚能够穿行其间,但载着欣悦却毫无把握,只能选择较宽的中间路面。尽量放慢骑行速度,但抖动的剧烈程度并没有明显降低。庶盶知道,在这方园百十公里之内,由于土壤粘连性强,道路凡遇水稀泥满路,水尽处碎石当道。遇水时车骑人,无水时难骑车。因此,自行车在这一带的使用价值不大。记得自己初来乍到时,曾用自行车载着百十来斤棉籽壳,傍晚时路遇一场阵雨,棉籽壳被雨淋湿重量大增,使得原本只剩不到半小时的路程,最终耗掉五、六个小时,才筋疲力尽到达菌种场。自行车骑出数百米远,庶盶感觉被抖动到两臂发麻,身后的欣悦双手搂住自己的腰,时紧时松,感觉是在全神贯注应对颠簸抖动,估计很不好受。

庶盶很想跳下来步行,却不知欣悦是什么想法,就试探道:“这种道路上,自行车的使用价值好像不太大吧?”“我平常回家就很少骑车,今天是因为天晴了很久,满以为骑车可能方便一些。哪知道连骨头都抖得像要散架一样难受,而且还没有走路快。骑累了吧,要么先歇一会,然后我们慢慢走路好不好?”“其实呢,骑车的人远远没有搭在后面的人累。你是最容易受累的,我们就走路吧!”好在挂在车上的背篓不重,但推上自行车行走,整个车身上跳下窜,龙头摇摆不定,真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老家的路,尽管也有不少烂糟糟的路面,但总体上因为沙土居多,骑自行车很容持续行走在平整光滑的人行小道上。于是对欣悦介绍说:“在我的老家,能够穿上布鞋、袜子下田收稻谷。走在公路上,只要天上不下雨,穿上布鞋可以不让鞋底湿透。骑车呢,完全可以选择平整光滑的路面,和骑柏油路差不了多少。”“我听说过,穿着鞋袜收稻谷,说是不驻水产量低,是不是?”“你看嘛,我搜肠刮肚想了老半天,总算想起家乡那么一丁点的好,结果还是被你一语道破天机:产量低的不好来!”

();()  “相隔多远啊,就你的家乡我的家乡。我晓得你的家乡好,只要不下雨,哪怕地上的雨水还淌得哗哗响,走路就可以不湿鞋袜,骑车和柏油路差不多。看看眼前这路,踩在碎石上还钉脚、打滑,能不羡慕吗?理所当然的谁都想走好路,什么时候带我去走一走啊?”一句话问得庶盶深感惭愧,只得据实相告:“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患病丧失了大半劳力,家里一直都赤贫如洗。今年,家里又遭受泥石流灾害,搬迁后到现在住房或许都还没有建好。我本来是应该回去建房的,但考虑到自己不能没有事业,所谓‘三分种七分管’,就没有回去参与家里建房。我想,要是现在邀请你前去家里,多半会把你吓到绝望。明年,好不好?”

3。14

听完庶盶对家庭状况的大致介绍后,欣悦徐徐说:“应该说,战胜贫穷是人类没有硝烟的最持久的战场。贫穷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过错,但战胜贫穷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和责任,我们将是继往开来的一代人。你不仅早已和贫穷不宣而战,而且正在掌握并使用生物技术等现代武器。至于我嘛,虽然说只是拿着传统的红缨枪,却也休想拿贫穷来吓唬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巾帼英雄’就是专门为我家欣悦预设的代名词,好在我能够用现代武器收编!”“你就别臭美了,谁收编谁还不知道呢!”“我的老天爷,想当初,见你摆了个阵,就跃马挥鞭自鸣得意冲阵来。哪知道背后还有五指山在伺候哦。”“才知道啊,现在跑还来得及!”“蓦然回头,却发现漫山遍野长满了青草,既无路又无力,跑不动更主要是不想跑。”凹凸不平的碎石磕绊欣悦一个趔趄,她似乎有些气喘吁吁。庶盶将她搂住,说道:“坦白交代,我正暗自窃喜,原来跑不动不想跑的不止我一个,这里还有一个人叫欣悦!”

秋冬交季的午后,在阳光照耀下,欣悦满脸红晕,更加千娇百媚,阿娜多姿,但却如此颠簸在这高低不平的道路上,陡增煮鹤焚琴,暴殄天物之感。庶盶倍感吝惜地用力拉着欣悦的手:“走热了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嗯!你看前面那坡顶,我们就到那里去歇,好不好?”望着百十米之外的坡顶,突然感觉被阳光晒得全身发热,恨不能一步到达坡顶。庶盶凝视着欣悦:“我发现,自己很受煎熬,一方面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如此一路颠簸受苦受累。另一方面,这一路上却不能没有你,哪怕缺你一时半刻肯定会心神不宁,甚至五内俱焚。要是既有你寸步不离,又不让你受苦受累,不就是美梦成真了吗?”“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娇气!人生虽然短暂,但却有漫长的道路必须走。”欣悦紧紧依偎着庶盶,一边徐徐向前,一边柔声细语道:“这不就轻松多了!”

路上几乎没有遇见行人,放眼望去时不时有人还在忙于晚秋农活,许多田间地头已经变得郁郁葱葱,菜苗、小麦的轮廓日益清晰。随着地势的增高,道路两边的柏树、松树渐次增多。显而易见的是,前面的坡顶并非坡度最高的顶端,而是高出场镇地平线数十米的丘陵山腰带,真正的顶端是由连绵起伏的深丘,以及群山连接并支撑起来的崇山峻岭直到天际。

踏上山腰口,地势趋于平缓,树木更加茂密,柏树中混杂着松树林。再向上望去,似乎全是松树。路口外侧的树林内是个大坪,其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块。不少石块的表面平整光滑,并且十分干净,明显时常有人在上面活动所致。这里视野开阔,是一个休息的理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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