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幽幽睁开眼,看到顶上正红色帷帐,意识到他还在平王府,此后每月都会血崩一次,暗恨没把自个摔死。
“主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燕来的嘴巴动了动,把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咽回去,“……我没事。”
“您都昏过去了,怎么会没事?”豆蔻拧着眉,脸上写满不信,“大夫等一下就来。主子,奴婢扶您起来?”
燕来莫名烦躁,抬手想挥开她,一见她眼皮通红,明显哭过,又想她才十六岁,“我真没事,晕过去是失血过多。去给我做些补血的东西。”
“失血过多?”豆蔻惊呼。
燕来:“亵裤全湿了。再去给我打两盆水,我洗一下。换洗衣物也找出来。”
“哦哦,好,奴婢这就去。”豆蔻转身就跑,看到挡在身前的桃儿等人,“桃儿,吩咐厨房给主子做些补血的吃食。杏儿去打热水。半夏姐姐,你,去厅堂等着大夫。等他到了,让他回去。枝儿去拿月事带。我给主子找衣裳。”
燕来听到“月事带”三个字,脑门一痛,想让豆蔻闭嘴,豆蔻已往北去,拔步床边只剩梨儿一人。
面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燕来有火也不出,生生憋得胸闷喉咙痛。可这还只是开始。当他褪下亵裤看到上面红通通一片,燕来眼晕,慌忙抓住屏风,拽的屏风咣铛一声。
“主子怎么了?”
豆蔻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燕来慌忙说:“没事!”又不是个雏儿,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女人的身子,还这么没出息,你是不是爷们?!
不想看不起自己,燕来咬咬牙屏住呼吸,把自己收拾干净,迅穿戴齐整就往外走,端是怕慢一点又忍不住回想方才的一幕幕。
“主子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快去屋里歇歇。”豆蔻慌忙掺着燕来的胳膊。
燕来想说我没事,话到嘴边一滞,随她去厅堂东间。
移到罗汉床,大马金刀的坐下,惊觉不妥也不想把腿收回去。
可他又担心豆蔻怀疑,见她在倒水,没注意到自己,暗呼一口气,拽出裙摆遮住双腿,“别倒,我不渴。”
“这是蔗糖姜茶。”豆蔻道,“韩姑姑说喝下去舒服。主子就喝点吧。庖厨做的猪肝粥还得好一会儿。”
燕来前世听不少女演员提过红糖姜茶,“这个蔗糖是不是甘蔗做的红糖?”
“是的。”豆蔻以为宁阳县管蔗糖叫红糖,“长安人称蔗糖,是怕跟蜜糖、麦芽糖弄混了。”
燕来闻言说道,“那我喝点。哪来的猪肝?”
“奴婢的爹在东市买的。”豆蔻道。
燕来微微颔,“他有心了。铺子找的怎么样?”
“听他的意思有家不想卖。主子实在想要怕是要加一成价。”豆蔻说着小心打量燕来一番。
燕来:“在什么地方?”
“四家店都在东市北边,靠近居民坊的路口。奴婢的爹先前找的在东市东北角,今天上午寻的是在西北角。主子觉得行吗?”
燕来初来乍到,哪知行不行。
但在这个货真价实,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燕来相信他把店开在四周全是高墙的居民坊里,一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你这样问是不是你爹说铺子的位置不好?”燕来喝两口水,心里舒服点才问。
豆蔻吞口口水,小心措辞,“奴婢的爹说离居民坊太近,百姓出门的时候还不饿,不会去咱家店里。逛了一圈回来饿了,再走几步也到家了,也不会去咱家店里吃饭。”顿了顿,“生意不会太好。”
燕来也猜到这个原因,“我知道了。羊肉都做好了?”见豆蔻点头,“每样盛一小碟,剩下的你们分了吃了,吃过之后告诉我味道如何。”
豆蔻一喜,“是!”福了福身就往庖厨跑。
燕来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那几个厨子难不成把羊肉做成了龙肝凤髓。
一炷香后,燕来得到答案,肉还是羊肉,但是上等羊肉。
上等是豆蔻说的。
豆蔻还说那种羊肉都是吃药草喝山泉水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