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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宁婉却正在头疼,被舒宁投诉这件事,她确实没想到,明明本意是真心实意为了舒宁好,然而低估了虞飞远对舒宁的洗脑和控制程度,宁婉等调解完季主任让自己去的那个案子,一路往社区办公室走,才觉得烦躁压抑和沉重起来。
一旦当年有被投诉的记录,就无法申请参选加盟任何合伙人团队,好不容易正元所终于来了位需要新组建团队的大par,这机会真要错过,自己职业生涯最好的这几年就废了。
虽然知道如今这当口,去找舒宁求情也未必有用,但宁婉还是决定试试,不论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为了舒宁,宁婉都抱着一丝最好的希望。
可惜现实很骨感,宁婉吃了个闭门羹,舒宁从猫眼里见是她,根本连门也不开――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和我老公好得很,不是你这种人撺掇我就会离婚的!”
即便知道大概率没用,但宁婉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隔着门,她开始给舒宁讲述自己去公司和学校调研的结果。
虽然没有回复,但宁婉知道,舒宁就在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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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你自己仔细想一想,虞飞远到底是真的为你好,还是想把你圈养成毫无反抗力任他宰割的一个工具人?他那套男主外女主内,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这么一路和你结婚生子,真的没有任何利用你上位的意思?”
宁婉索性一口气把所有细节剖析了起来:“因为和你谈恋爱,有了自己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署名的论文表;因为意外怀孕,他说服了你让出了深蓝机械的offer;因为号称自己会嫉妒,他让你断绝了所有过去的社交圈;因为号称自己需要男人的面子,不允许你外出上班,让你辞职后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升职,而这个岗位,本来是留给你的……”
宁婉说着说着,索性也放开了,就算舒宁不肯撤销对自己的投诉,她也希望舒宁能清醒起来。
“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虞飞远对你的爱,到底参杂了什么?虞飞远最爱的人,从来都是他自己!”
自己话音刚落,舒宁终于拉开了门,可就当宁婉以为她改变主意的时候,舒宁却下了逐客令――
“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了?是嫌一个投诉还不够吗?”她低着头垂着头,“我现在要去幼儿园接我女儿了,麻烦你让让。”
她这个动作,长正好垂在脸颊,遮住了大片的脸蛋,宁婉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这是自己母亲曾经最喜欢用的姿势,为了掩盖被打的痕迹。
“他又打你了?!”
面对自己的质问,舒宁却是眼神躲闪:“没有,你别管我们家的事……”
宁婉趁着舒宁来不及反应,动作迅地撩开了对方的长,果不其然,舒宁左边的脸颊又有了红印,看起来像是个耳光的痕迹。
宁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次给你认错才几天?为你说了要离婚寻死觅活改过自新才几天?!你还要再相信他一次?还要再给他打你的机会?舒宁,你醒醒!”
然而舒宁却只想摆脱宁婉般疾步往前走,语气这次却带了点哀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次就是因为找了你,听了你的话考虑离婚,飞远才打了我,说我家丑外扬,破坏家庭的和睦,老听信外边人的话,要再被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又要火了……”
宁婉本来还想说什么,然而舒宁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话头,她接起来,一开始声音有些狐疑:“派出所?”很快,狐疑变成了惊愕,“什么!诗音从幼儿园跑出去了,现在在派出所?好的我知道了,我尽快赶过来!”
舒宁这下顾不上宁婉了,赶紧就往派出所赶。
听起来像是她的女儿出事了?
宁婉想了想,到底有些不放心,生怕这事和虞飞远有什么关系,也赶紧跟上舒宁一起往派出所走。
宁婉跟着舒宁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派出所。
舒宁倒像是熟门熟路:“不好意思啊民警同志,我女儿诗音是不是又过来报假警了?孩子是开玩笑的,不懂事,闹脾气呢,我带她回家,现在她人在哪儿呢?”
报假警?宁婉正一头狐疑,就听坐窗口的民警指了指调解室道:“在那呢,我们所长和一个律师带进去了解情况呢。”
舒宁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径自就往调解室走,而宁婉皱着眉也紧跟其后,此时调解室的门虚掩着,正当舒宁想要推开门时,里面传来了诗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充满绝望的声音――
“警察叔叔,律师叔叔,你们帮帮我妈妈吧!怎么才能让我爸爸消失?”
六岁的孩子并不懂掩饰,诉求直白而了当:“我们班有同学的爸妈说是离婚了,就再也不住在一起了,可以让我妈妈离婚吗?我不想再看到妈妈被打了,或者你们可以把我爸爸抓走吗?”
接着响起的声音,让宁婉愣了愣,她几乎是瞬间认出了那是傅峥的声线,低沉的、带了点微冷的质感,然而很温和。大概是因为和小孩子讲话,他刻意放缓了语调,用词也很简单易懂――
“离婚不离婚,不是警察和律师说了算的。”傅峥的声线仿佛自带安抚人心的力量,等小孩的啜泣声小了些,傅峥才继续,“简单来说,能决定要不要离婚的只有你的爸爸妈妈。”
“可我爸爸不肯离婚……”
“那也没事。”傅峥的声音很温和,“离婚不需要你爸爸妈妈都同意,只要其中一个想离婚,总是能离成的,只要你妈妈下定决心要离婚,是完全可以离开你爸爸的,所以不要哭,会解决的。”
可惜小孩听了这话,反而情绪崩溃了:“我妈妈她根本不肯离婚!好几次爸爸打妈妈,我给警察叔叔打电话了!可妈妈都说没有被打!撒谎的人根本不是我,是妈妈!”
即便有傅峥做担保,但民警自然也只能安慰,没有成年人报案没有受害人的口供没有任何证据,自然无法立案。
虞诗音大概也看出了警察介入的无望,低头喃喃自语起来:“要是爸爸能消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