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理所当然的说:“废话,就看个门,你自己还看不了啊?你先适应适应,正好我今儿还有事儿呢,走了驼哥。咳咳…”
父亲又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真的带着驼叔一起朝门岗外走去。
“哎!这…”我开口想挽留一下显得有些过于匆忙的父亲,但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透过正对着大门的窗户,我看到父亲拉着驼叔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一瞬间,整个医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或者说…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那我该干点啥呢?
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算了,先躺躺休息休息吧,缓缓头痛再说,反正这儿又没啥真需要我干的工作。
叠的都快赶上豆腐块的被子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就很舒坦的枕头,我伸手把枕头拿开,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抻被子。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我把手伸向被子中间的折缝时,中指指肚处瞬间一凉,接着便是一热,这感觉我平时可经历过不少次,我很清楚这是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我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中指指肚上已经多了一条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
下一秒,鲜红的动脉血便从这伤口里涌了出来。
我没有随身带创可贴的习惯,但是纸巾还是有的。
看到伤口止不住的鲜血,我赶紧掏出自己兜里的‘三青风’纸巾开始给自己打包。
直到第三张纸也带着落红被我扔进垃圾筒后,伤口处的鲜血仿佛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走错路了似的,不再那么疯狂的组团往外涌了。
抽出第四张纸巾简单缠住中指指肚,我微皱着眉头紧盯着床上的被子,尤其是刚刚让我受伤的那个被子缝隙处。
按我有限的认知,我只知道世界上有三种刀片能锋利到这种程度。
一是手术刀,之前父亲就因为某些原因从医院带回去过几片,所以我知道那玩意儿有多锋利;二是美工刀,也就是裁纸刀;三,则是父亲一直习惯使用的老式刮胡刀的刀片,就是那种两面都是刃的宽刀片。
我稍微镇定了一下,再次朝被子伸出自己的手,摸索着试探着掀开…果然,在被子缝里,正平躺着一片刮胡刀片。
这个摆放位置…像我这样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到人的概率得在九成半以上吧?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片刀片,看了一眼刀身上的logo,正是父亲惯用的那个牌子。
灵光一闪,我走进卫生间,洗漱台上放着两套洗漱用具,其中一套就包括一把刮胡刀和半盒备用刀片,看来这割伤我的刀片,就是出自父亲的刮胡刀。
但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相信这刀片是父亲放在床上的。
那还能是谁放的?老实巴交的驼叔?似乎也只有他具备‘作案条件’,但他好像没有‘作案动机’啊。
我跟他无仇无怨,再说了,就冲他平时那作风,他没可能干的出这么恶毒的事情的。
一头雾水的离开卫生间,我一边思考着这刀片有可能的来历,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床上的每一毫每一寸,我可不想身上再多一个这样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