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你怎么在这杵着?身子都好了?”杨榕一打开门就见到站在外头面满不爽的女儿,询问的眼神看向王乌婆。
王乌婆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杨榕不禁皱眉。
这楚暮羽不过是不得宠的皇子,竟也敢肖想她女儿?
“王嬷嬷,你赶紧去后山叫他们收手,再给些银子添香火,好好给那和尚赔不是,切勿将事闹到惠远大师那。”杨榕扶了扶刚熟好的髻,这是雷鸣朔给她梳的,手法很生疏,甚至髻有些松动,不过她喜欢。
“是。”王乌婆瞧着主子满面春风,到嘴边的劝阻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自从经过之前闻香的事,她越患得患失,可不敢再乱说话以免惹杨榕不高兴,抑或被冠上逾矩的恶名扫地出门。
杨榕吩咐好事情,转而望了眼不远处的楚暮羽,不屑一笑,完全没把人放心上,更没要去给皇子见礼的意思。
这么多年她一力撮合苏嫣然和楚梅洛,两人也顺理成章成了青梅竹马,嫣然打小也只对楚梅洛一人倾心,眼下竟会对别的男人感兴趣,这必然是楚暮羽故意勾引,想借由他们杨家的势力来争夺皇位!
休想!
杨榕轻蔑地哼了声,转头又想起了件事。
常随小林说过,苏月冷劝了苏烨要将嫣然嫁给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楼展堂,先前总有事拖着,眼下宫宴也过了,想必就是这几日会登门提亲!
她必须早做准备!
“娘,暮羽哥哥真的好威风呀,听说他不日就要出去安城救灾,不是不安定,嫣然想去永宝殿里给他求个护身符,可以吗?”苏嫣然拉着杨榕的袖子左右摇摆,平日里她只要这样撒娇杨榕都会答应。
可这次,实得其反。
“府了还有许多事要打理,我们先回去吧!”杨榕牵起女儿就往寺外走,见女儿赖着不走,只好把苏烨搬出来。“我们一夜未归你爹定是着急,再晚回去的话,都不知道苏月冷会怎么背地里嚼舌根了,你也知道,你爹最近耳根子软,很是听得进那丫头的话。”
苏嫣然闻言顿时不想别的了。“不行!嫣然不允许!娘我们赶紧回去!王嬷嬷呢?赶紧让她过来收拾东西我们下山。”
“王嬷嬷已经在下头备马了,嫣然乖。”
杨榕好声好气将孩子带走,待母女俩离开,雷鸣朔才慢悠悠地从禅房里出来,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一夜春宵,实在不是“满足”两字能形容的。
满面春风地四处溜达了一圈,雷鸣朔让手下看住四周,找了块没人的僻静山林掏出条竹筒冲着天上一吹,咻得一声红光升天,直冲天空最高处。
这是他和金主会面的信号。
“事情进展的那么顺利,定能狠狠敲那家伙一笔。”
雷鸣朔摩拳擦掌,江湖上谈事,他就没输过。
只不过他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天黑都没见半个人影。
殊不知,这让他等到白头的金主此时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关在国师府的地牢。
夜深人静,秋无痕跟着君久黎,将信将疑地来到国师府的北苑,走过层层假山形成的阵法,便是地牢的入口。
黑暗阴森的长廊下包裹着的,是国师府最阴暗的角落,亦是君久黎不为外人所知的黑暗面。
窸窣的脚步声不断摩擦在石板上,一探入地牢秋无痕就听见黑暗深处传来的痛苦呜咽。
心一颤,他还抱有最后的期望。
“久黎,你确定……要这样对他?”秋无痕站定在尽头才半人高的牢笼前,震惊得话也说不全。
他原本还不信君久黎会真的一反常态对君莫黎动手,可看着眼前满身血渍,连禽兽都不如地被关进狗笼的君莫黎,素来吊儿郎当的神情都不由紧绷了几分。
从缝隙中窥见君莫黎含恨咆哮的眼神,秋无痕打了个寒颤。
难以想象,这衣衫褴褛的人竟是素来眼高于顶的君莫黎!
“怎么,你要以他表兄的身份对我难?”君久黎说话不留情面,对秋无痕说,同时也是劘灭君莫黎的侥幸。“无痕,你若敢阻拦,可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