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京兆尹倒想看看,她到底要怎么狡辩,叶将军府的花纹,铁匠老板、金店老板都证明这两样东西是她的,她要怎么说服他,以及在场的这么多人?
叶歆恬拿起匕,从袖子里掏出一截类似保鲜纸的东西,印在匕柄上,按压均匀,然后撕了下来,对着阳光边看边说:“匕没见过,也不是我命人打造的,我的贴身侍女只有春珂和青伶,都站在人群里,铁匠老板说没有在场,那就不是我下的命令,你也可以说是我聪明,没有让贴身侍女去做这种事,但是我为人嚣张跋扈,一般人我都不当朋友,你可以说我买通了其他人,可你看看地上跪的这些人,都认为是我杀的苏氏,没有一个听我的,我能叫谁去办事?”
阳光下的塑料薄膜上印着一圈圈的指纹,她微微勾唇,将自己的十指逐个比对,并说:“匕柄上有杀人凶手的指纹,我刚才将它印了下来,大人看到了吗?这一圈圈的就是我们指尖上的指纹,每个人的指纹不一样,大小也不同,而明显凶手的指纹比我的大,也就是说他的手掌比我大,这就说明我根本就没握过这匕,何来杀人之说?”
“那簪子呢?”果然能言善辩,京兆尹在心里腹诽道。
“簪子我没见过,这是真话,我的侍女春珂所很早之前就丢失了,再也找不到。簪子即便是我的,那只能证明我去过苏氏家中,但簪子不是凶器,而且也没有人见我到过苏氏家,我都没去过,有不在场证明,如何下手杀人?”
叶歆恬说完,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所谓的杀人动机,不过是因为我因苏氏告状,气不过而杀人,可是大人,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又不傻,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跑去杀人,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所以?”
“还有,仵作的验尸结果不对。苏氏确实是死于失血过多而亡,但是经过我的解剖,我可以断定苏氏前一天已经死亡了,她肾脏没有损伤,除匕外没有其他伤口,可她死后有被人灌下毒药,想伪造成事毒杀的假象,毒只流到喉咙的位置,没有再往下是因为有人在苏氏尸体被现之前,强行灌毒下去,但由于尸体已经僵硬,血液凝固,凶手喂药只能到达喉咙处。”
“这就是你把人开膛破肚的理由?”京兆尹惊讶问道,只因她的大胆,如果找到证据那最好,要是将人剖开什么都没找到,她会面临更大的罪名。
“是,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地了解苏氏因何而死,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毒害,这些对于案件来说都很重要。”
“王妃知不知道,在辰国对死者不敬是要判死刑的。”
“那又如何,难道一个人的清白不重要吗?”叶歆恬反问。
“放肆!”京兆尹惊堂木一拍,周围瞬间安静,他说:“综上所述,王妃根本没把凶手找出来,如今辩驳的种种,都只是为自己开脱,本官记得我们的约定是三天之内查出凶手,不然本官就按照证据判断。”
叶歆恬眯起眸子,看着一旁没有说话的易思瑾,她竟然不知道他这么相信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易思瑾虽然表面是淡定的,但是他握着茶杯的指尖,早已用力得泛白,茶水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平静,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泄露了他打从心底的不淡定。
而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是因为他答应过她,一切交给她去处理,他不要插手。
叶歆恬从踏入这个公堂开始,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不仅要为自己洗清嫌疑,还要在三天之内查出凶手,不,准确来说是两天半的时间,剩下这半天用来开堂审讯,一开始就不公平。
她看了眼公堂外的人群,唯独没有看到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他没出现她就没有把握。
“不如我来说说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大人不介意吧?”对,她现在要拖延时间。
京兆尹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心里认定她是在拖延时间,可易思瑾没有说话,他不好拒绝。
“苏氏平日仗着是王爷乳娘的身份,到处拿小便宜。”叶歆恬边说边看了易思瑾一眼,现他也在看自己,于是接着说了下去,“为人贪财,王府里每个人都给过她钱,托她好好照顾,可谓讨了不少好处,众人碍着她背后的靠山是王爷,都没有说话。平时说话也非常直性子,因此私底下得罪不少人。”
她拿出解剖报告,又说:“匕插进胸口并不是一气呵成,而是被推了两次,第一次是插入胸腔,第二次是再次用力推了进去,有两处不明显看,看不出来的切口;毒从嘴巴灌进去,直达喉咙,但没有进入内脏,因此嘴巴舌头呈紫黑色,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耳朵会有些许干涸血迹,因为五官是相通的;断定苏氏的死亡时间,不是从身体僵硬的程度,而是内脏衰竭开始,身体尸斑布满程度,我判定她并非当天死亡,是前一天死亡。”
而最让她无法解释的是,明明死亡的地点是倒在床上,为什么地上会有血路。如果匕刺进胸口两次,苏氏没有反抗之力,更别说在地上爬了。假如是在现代,这些血迹可以拿去做dna,可古代啥都没有,单凭红色去判断血是不是属于苏氏,太难了。
“说了半天,就是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咯。”京兆尹摇摇头,认为她说了一堆废话。
叶歆恬没有理会京兆尹话中的嘲讽,而是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搜寻熟悉的身影,但第一次找没看到,第二次的时候她看到对方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她立刻举起手对京兆尹说:“大人,我有新证据,要求休审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