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易思瑾的哄骗下,叶歆恬喝掉半碗的汤药,剩下的她不肯再喝了,他也不再逼她。
春珂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针锋相对,实则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她乐于看到这样,所以她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低着头等候命令。
这时,方旗来到明月阁外,敲响房间,问:“爷,苏美人派人来传话,问爷今晚还去不去她那。”
“不去,本王今晚留宿明月阁。”易思瑾看着叶歆恬红肿的脖子,拒绝得没有丝毫犹豫。
门外的方旗得到答复,便退出了明月阁。
叶歆恬皱眉问:“你今晚要留在这里睡?”
“春珂,你先出去。”易思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碗递给春珂,示意她先出去,待门阖上,他才说:“本王是留下来监视你的。”
“为啥要监视我?”叶歆恬现在觉得,没有比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才不会三更半夜溜出去。
“大夫说了,怕你睡觉的时候抓伤脖子,让本王留下来看着。”易思瑾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叶歆恬狐疑望着他,说:“大夫真的这么交代的?”
“怎么,你以为本王迫不及待留下来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易思瑾冷哼了声反问。
“是是是。”叶歆恬连声说是,最好真的是这样。
“那还不快躺下去休息?”易思瑾瞥了半坐着的她一眼,沉声道。
叶歆恬摸了摸喝完药胀胀的肚子,跟他商量:“我能不能先坐会?”
她觉得现在他们有点奇怪,明明这里是她房间,他为啥要听命于他,再说了,受伤的人是她,她自己有分寸,为啥要被他限制自由?
“嗯。”易思瑾回答了声,但这个字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说明他是极其不愿意的。
两人忽然沉默了起来,周围安静得有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叶歆恬挪了挪身子,刻意离他有点距离,然后问:“你今晚真的要留宿在这里?”
“怎么,你不乐意?”易思瑾冷声道。
叶歆恬只好摆手说不是,那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脚踏的是别人的土地,睡的是别人的床,喝的还是人家付钱的汤药,不能太嚣张啊。
“楚河汉界,不可逾越。”她指着床尾,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
易思瑾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比普通人好,两人距离这么近,他自然能听到她说的话。他微微勾唇,哼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叶歆恬从来不认为易思瑾是个好说话的人,今天他却异常好说话,她真的受宠若惊。
“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本该在她醒来第一时间说的,但她一直在思考怎么说,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易思瑾嗯了声,算是已经接受了她的道歉,接着说:“本王决定继续派人暗中保护你。”
“你答应过不会再监视我的!”叶歆恬瞬间炸毛,刚才的感动马上消失殆尽。
“不是监视,是保护。”易思瑾修正她的话。
叶歆恬冷哼了声,双臂环胸嘲讽道:“你说保护我?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自从我嫁入王府开始,你就派人跟着我,说得好听是保护,说得难听就是防着。”
“随你怎么想。”易思瑾觉得她太激动了,不适宜再讨论下去。
叶歆恬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这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吗?女人真的很讨厌男人说这句话,这话表面是停止争吵,实际上是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任由女人钻牛角尖。
她紧抿双唇,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着自己的头,不想跟他再说话。既然都不想解释,那就别说话了。
本来是道谢的温馨时刻,被他一句话泼了冷水,两人陷入僵持,关系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但是,易思瑾没忘记自己说要照顾她的事,坐在床边沉默着,等她出均匀的呼吸,他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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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易思瑾救叶歆恬的事,传遍整个王府,不少人赶着上门送所谓的灵丹妙药,唯独不见白薇薇和三位美人,听说她们正在努力备考,看来是准备奋力一搏了,才没来关心关心她。
昨晚和易思瑾的不愉快,影响了叶歆恬的心情,她醒来还是有点不开心,于是用过早膳之后,整理了下院子里含苞待放的花,便坐在石桌旁,拿着毛笔认真地在算账。
春珂捧着冒白烟的汤药过来,放在石桌上说:“王妃喝药了。”
叶歆恬放下毛笔,端起黑漆漆的汤药,就在春珂以为她是要喝下的时候,倒在旁边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