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原本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叶歆恬话中的真假,但颤抖的手,担忧的表情,如出一撤,都一副怕死的样子。
叶歆恬抿了抿唇,抬眸直视叶倾权,她的亲生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她的话,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呵,要是换做此时是叶倾城,他早已不管话里真假,站出来支持了,真是偏心偏得可以。叶歆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了。
“叶歆恬,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现在是目中无人,想在皇上面前闹事?”叶倾权字字不留情面,话带诛心,仿佛在说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叶歆恬痛苦闭了闭眸子,虽然她是一缕穿越过来的魂魄,但看到此情此景,她能想象到原身在这里生活得多么辛苦。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正准备起身说清楚事情,忽然桌子下伸过来一只手,把她的纤手紧紧包裹在温暖里,用力捏了捏,然后再放开。
她深呼吸,接收到来自易思瑾传递而来的勇气,他都无声在说会撑自己了,她又有什么害怕的。
“回禀皇上,我说的是真的,至少我杯中有,其他人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叶歆恬如实回答,因为杯中酒,酒味很浓,好像在极力掩饰什么,她带着怀疑,才从中嗅出了不对劲。
叶倾权立即站了起来,开口说:“别危言耸听了,这么多人喝下去不没事吗!”
叶歆恬看了看周围,有不少人已经喝进肚子里了,并未见任何异状,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只是杯中酒的味道误导了她?
“有没有毒,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易思瑾在适当的时机站了起来说,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辰皇外出必定带了太医。
辰皇见叶倾权跳出来,一副闹事的模样,头隐隐抽痛,易思瑾提出这个要求,他便立刻应允了,“宣太医!”
辰皇自己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在秋猎之上闹事,再加上他把酒给喝进肚子里了,早诊治能知道诊治的方法。
只是……他到现在都没觉得身体有异样,不禁怀疑叶歆恬的话。
“回皇上,验一下就知道真假了。”向天啸站了出来,双手抱拳说。
辰皇点了点头,仿佛向天啸的话给了他极大的鼓励,他大手一挥,两个斜跨着医箱的太子走了出来,恭敬跪在地上。
叶歆恬没想到验毒这一说法,这么快就被应允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转动眼珠子,她左看右看,忽地看到叶倾城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奇怪,但她没有多想,因为太医上前检查酒杯了。
大臣们有些面露苍白,有些恶狠狠瞪着叶歆恬,怪她说得太晚,自己小命要不保。
太医穿梭在桌与桌之前,拿着银针,拿着干净的白布涂抹,大家的视线也聚集在他们身上,焦急等待着结果,最后太医回到辰皇身边,弯着腰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辰皇一开始脸色还好,并无太多的表情,但是下一秒紧绷了起来,双眉紧蹙,接着大手一挥,示意太监下去,然后面对众人说:“没事了,虚惊一场,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可是,随着辰皇手臂的落下,有侍女上前,将所有人桌上的酒壶和酒杯收了下去,这令原本脸色缓和的大臣们,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叶倾权看出来,辰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这样,就别怪他抓着小辫子不放了。
他往前越过桌子,来到正中央的地方,与辰皇四目相对,他说:“皇上,就这么算了,难以服众啊,毕竟酒大家都喝下去了,皇上要是不给一个答案,我们只会活在恐惧之中。”
以退为进的说话方式,在大家的心里炸开了锅,虽未开口说什么,但急切的眼神,足以让辰皇不能就此一句话带过。
叶歆恬不太明白,辰皇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欲言又止,难道她猜错了?可即便是猜错了,酒中有鹤顶红的味道,她也不可能闻错啊。
不对,如果酒中真的有鹤顶红,那么在场喝下肚子的人,已经倒下了,为什么还能生龙活虎地站着?
“皇上,不是臣要把事情闹大,而是臣的女儿以下犯上,冒犯了皇上,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以后圣威何在?”叶倾权语重心长说,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叶歆恬紧抿双唇,双手用力攥紧,身子轻微颤抖,好啊,很好,好一招以退为进,借刀杀人!原来,最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她的爹!
辰皇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原本现在是庆祝秋猎的时刻,却偏偏生出了事端,而且叶倾权有意把事情闹大,逼得他不得不进行处罚,身为人父,做到如此大义灭亲,也没几个了。
辰皇十分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加上瑾儿摇头的表情,为人父岂会不懂其中的意思?
易思瑾见现场被叶倾权的话带动了起来,大臣们从最开始的不敢说话,到后面的越说越大声,甚至有点大声,句句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