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梦跟现实搞混了,一时没掰扯清楚才问你的,现在没事了。”张琦没放心,心里反而更沉重了。
他认为这是陈仰的社会关系太单一,回到家没有亲人陪着,只有灰尘满满的回忆,还要面对邻居们异样的眼神,昔日玩得好的小伙伴跟同学也都断了联系,那种孤独感更深了。
于是陈仰就给自己想象出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这样不行,长久下去人就病了,还是要尽快融入社会。
张琦从红色塑料袋里拿一个橘子剥开,笨拙的开解道:“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睡多了,昏了头,过段时间人醒了就好。”陈仰笑笑。
张琦语气随意道:“老弟,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工作?”陈仰微怔,出院前他想过,没想出结果。
出院后没顾得上想。
现在这个问题冷不丁砸到头上,陈仰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管任务世界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毕业好几年了,没工作经验,不好找。”张琦把剥好的橘子给他:“你说说你的要求跟想法,我帮你留意留意。”陈仰看了眼手里的橘子,再抬头看面前的老好人,老父亲,良久回以一个真诚而温柔的笑容。
“琦哥,你像我姥爷。”“咳咳。”张琦被口水呛到了,握拳抵了下他胸口,“你小子真是,我还不是记挂你。”陈仰吃着橘子笑,自己康复治疗期间没人探过病,出来没人接,亲朋好友哪个都没有。
从昏迷到醒来,再到痊愈,这三年多全靠匿名人士赞助医药费。
张琦是怕他过不下去。
这样一个安保人员,不意外能在康复院a区获得一致好评。
张琦一心要陈仰安定下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非要问他工作方面的打算。
陈仰说他没有要求。
大学本科文凭不怎么值钱,隔了几年再拿出来,就更便宜了。
有个事干就行。
张琦问完工作还没走。
陈仰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成家立业是捆绑在一起的,后者说了,前者还会远吗?
果不其然,张琦就十分自然的唠起来了:“老弟啊,我在你这个年纪,小孩儿都已经在我媳妇肚子里啃脚丫了。”陈仰:“……”“橘子挺甜,水也多,琦哥是在哪买的?”张琦不为所动:“我有个表妹……”陈仰打断道:“琦哥,你出来是办什么事?办完了吗?”张琦三十出头,也就比陈仰大几岁,却进入了“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的催婚家长心态。
“家里有个人,不好吗?”陈仰认真的说:“暂时不需要,我自己都没过明白。”张琦跟他大眼瞪小眼,瞪得眼都干了,服气道:“算了算了,等你想找了再跟我说。”聊了会,张琦接了个电话要回康复院。
陈仰把他送到门口。
张琦搭着门槛,斟酌着说:“老弟,我觉得你跟昨天出院的时候相比……”陈仰不动声色:“怎么?”看了他一会,张琦伸手扫过他头顶,爽朗的大笑道:“感觉长高了,你在康复院里总是弓着背,耷拉着个脑袋,我都看不出来你有一米八,现在看着有了,哈哈。”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希望是往好的方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