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承这么唤你,我也跟你唤你一声兄长。”她将双手交叠在身前,十分严肃地拜了一下。“不管因为什么,谢谢你对盛家出手相助,也谢谢你再一次救了锦承。”司淮对她这一拜有些意外,不由得想起初见盛锦承时,他那副谦和温雅的少爷模样。
那少年右手虎口处有两点暗红的印子,像什么东西咬出来的伤口,据说是他天生带着的胎记。
“我与锦承有缘,自是要多护着他的。”他应了一声算是收下了这个拜礼,思绪飘忽了一会儿又落了回来,浅浅笑了一下,在心里补充道:他也救过我,在很久之前。
盛兰初心里担心着盛宗主,两人并未多叙几句话就先行回去了,剩下司淮一个人在湖边吹着风,像他们出现前那般倚在大石上。
人一旦孤零零地陷进了沉寂里,就容易变得伤春悲秋起来,短短一会儿功夫,司淮就想起了许多不该再想的事情,接连出几声轻叹,从怀里摸出钱袋想像盛大小姐那样扔金蛋子泄,最终又不舍得地收了回去,从大石上站了起来。
辅一转身,就看见吾念站在他身后五步远,披着一身苍凉的月色。
司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由在心里暗骂:今晚真是见鬼了,一个个的都无声无息地从黑暗里钻出来。
吾念并未察觉他的异样,顾自行到他边上,问道:“施主连声轻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烦心事自然是有的,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司淮并不打算多交代,随意一句将话头揭了过去,问道:“林先生的法事做完了?”“嗯。林先生生前杀了这么多人,我为他诵经度,望他轮回的路好走一些。”司淮看了他一眼,将呼之欲出的一句“值得吗”咽了回去,佛门弟子慈悲,无论一个人生前犯下了多大的过错,只要诚心悔改,便无所谓对与错、值与否。
见吾念神色有些不妥,司淮收回那些杂乱的念头,问道:“还有事?”吾念默了一会儿,将垂在身侧的手抬到他面前展开,里面是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
“这是……”“今日明宗主退走前差弟子给我送了一张字条。”吾念等了一会儿,见司淮没有动手拆开的打算,才将字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他让我得空的时候到信陵连云府去小坐品茶。”“明家仙府?”司淮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要去?”“信陵是要去的,但不是去连云府。”第32章饕餮玉印一在盛家逗留了一段时日离开,再一路辗转到达信陵城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下旬。
信陵是边防处的一座大城,塞外的冬日来得早,此时未入冬已经有了寒意。
林应一死,盛家碍于另外三大家族的脸面,也不好再在明面上继续追查幕后之人的身份,听说吾念要寻找的东西也许和那人有些干系,盛兰初在他们临行前一夜特意寻上了门,将一些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二人。
城主为一城之,是守卫城池的将领,自古便由朝廷钦封,但这位信陵城主不一样,他是自己占下了这座城池,再受朝廷追封任命。
仙门百家都知道明家的旁支外势在朝为官,明家上一任家主娶的便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而这位信陵城主和此任明家家主,算起来还是表亲关系,名唤孟值,字平杉。
孟家本非氏族大家,孟平杉又是家中次子,不受父亲重视,在朝中并未谋取一官半职,因而转身投入行伍之中。
十几年前的信陵还是一座抵御外敌的城寨,朝廷派来镇守的主将软弱无能,被敌方逼得一退再退,最后带着妻妾弃城而逃,孟平杉不满其行为已久,出逃当夜就将其斩杀,后来又将走散的兵士们聚集了起来,暗自招兵买马,一举攻回了信陵城。
孟平杉英勇善战,受城中百姓爱戴,但是斩杀守将一事终究让朝廷不满,迟迟没有得到受封。
后来被击退的敌军卷土重来,带领上万人马兵临城下,孟平杉得不到朝中兵马支援,只得在信陵城死守,不想最后竟将敌军尽数斩杀在城门下,名声大振,得当朝皇帝下旨亲封,任信陵城主。
听闻从孟平杉斩杀前任城主召集士兵的时候起,就有一位谋士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为他献计击退敌军,只是那位谋士似乎在敌军重新围上信陵城之前就销匿了声迹。
没有任何外援能歼杀上万敌军,其中必定少不了明家的帮助,最后将战死的尸体转移到了大荒山落下封印,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