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祁炎笑了起来:“阿景,你可真快啊——”
“快也快不过你。”余景一句话堵了祁炎的嘴。
就像之前他没必要和连珩解释自己和祁炎的关系,现在也没必要和祁炎解释自己和连珩的关系。
越解释越狼狈,跟努力证明什么似的。
大家都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说白了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余景浅浅地呼了口气,短暂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让自己能够看起来毫无波动地隔着桌子与祁炎对视。
“公司的股份我打算抛了,你要就给你,不要我再联系别人。”
“你真打算和我断得干干净净?阿景,你做不到的,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彼此——”
“不就十几年吗?”余景再一次打断祁炎的话,“你活不到六十?最起码还有两个十几年去覆盖过去。”
“还有,房子我卖了,咱们二八分账,你要是同意就这么定了。”
余景说完起身就走,转身时他咬着牙,总觉得自己嘴唇发抖。
他听见祁炎的笑声,由低转高。
接着“轰隆”“哗啦”几声碎响,祁炎拂了一整个办公桌的桌面。
他大步走到余景的身边,握住他的胳膊箍着肩膀,几乎失控般逼近到面门,大声控诉道:“余景,你他妈真狠心啊!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好上了你现在搞这么绝?!他除了会投胎哪里比我强?我要是有他那样的爸妈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祁炎的眼底布满血丝,此时目眦欲裂,显得格外可怕。
他的唇很干,因为说话时用力过猛而扯出鲜红的口子。
这一刻,祁炎整个人疲惫又潦草,被彻底抛弃的他狰狞起来仿佛一个被吸了阳气的鬼,歇斯底里又狼狈不堪。
连珩及时赶来,余景却拦住了他。
到底还是心软,轻轻拿开了祁炎的手。
“我和连珩没什么。但是祁炎,我们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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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车里,连珩那边正式生起了闷气。
余景压根不想理他,刚好耳边落一个清静。
汽车上路,不是回家的方向。
余景随便他开,左右卖不了自己。
约有二十分钟,连珩把车子停在了一家抓娃娃店门口。
下车,扫码,拿了个小匾子先“哗啦啦”接小半盆游戏币。
余景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连珩一把拉了进去,停在了一个最大的剪线娃娃机面前。
然后就这么默不作声开始剪。
余景抱着手臂,倚在这台娃娃机的一角,看着他剪。
那点游戏币连珩剪了有半小时,毛都没有。
余景又给他买了一小匾,让他继续剪。
终于,他放弃了:“你帮我剪。”
余景觉得好笑:“不是不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