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人对沈家的事情了如指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极是热闹。
谁都没现身后的灌木丛里,有个少年正端着一盘蛋糕,安静地在吃东西。他身上穿着的深蓝色条纹小礼服是私人定制,虽然价格昂贵,可他丝毫不在意会弄脏,直接坐在地上。
此时的沈执,眉宇间还没有如今那样的戾气,他只是紧紧地握住手里的叉子。
直到身后人叹道:“所以我说女人呀,要认清楚自己。这个私生子的亲妈当初据说也是名牌大学的漂亮女学生,结果信了那套富豪和灰姑娘的戏码,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你说她生这个孩子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给男人当成争家产的筹码。”
终于,沈执手里的银叉猛地插进身旁的泥地里。
他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个错误。
纪染从洗手间里出来,头已经被吹风机吹的半干,乌黑又浓密,柔顺地搭在肩膀处。等她到卧室时,听到窗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并不算很大,应该是刚下没多久。
纪染正准备关灯时,突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安静地盯着手机,却没有伸手去接。
直到手机震动停止,但是刚停下没几秒,又接着开始震动。
虽然她并没有保存这个号码,可纪染心底仿佛有预感似的,她知道是谁。
终于在电话再一次响起时,她犹豫地拿起手机,接通。
一开始,那边并没有人说话,直到纪染轻声说:“喂。”
沈执站在自家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乌黑的天色,还有飘零的雨水,不时打在玻璃上,很多汇聚成一道长长的水流蜿蜒而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疯似的给她打电话,在这种时候他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更想见她。
明明知道她对自己的疏离,却还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一想起她时,心底便升起一阵阵的刺痛,细密又绵延,久久无法退散。
沈执压着声音说:“我就是,突然很想你。”
哪怕晚上刚才学校里见过面,可还是想见到她。
纪染脸颊泛红,窗外绵绵细雨打在床上,耳边是少年压抑到极致的声音,烫的她耳朵根都在泛红。
纪染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必须跟他说清楚。
她低声说:“沈执,我们现在都还小,未来会认识更多的人……”
“你是觉得我现在是一时冲动?”沈执突然打断她。
纪染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说:“是我的问题,我暂时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对不起。”
沈执低声说:“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这样的人?”
他声音有些沉,他这样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是错误,这是他的命运。明知道她那样耀眼又纯净,却还是不顾自己周身泥泞,还是要想要靠近她。
或许,越是深陷黑暗,便向往明媚。
他,就是想要她。
终于沈执低声说:“我可以来见你,亲口告诉你。”
最重要的是,他想见她。
纪染不知道他生了什么,听起来今晚的沈执格外不一样,她低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知道沈执他们家里管的很松,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沈执从来都是一个人住。
并没有什么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