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却执拗道:“臣会等着殿下。”
洛久瑶眼睫微敛,摇摇头:“大人会这样说,于我而言已是足够,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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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沈林与沈停云,回到延箐宫后,洛久瑶心间仍念着在灯花台所言所听的话语。
清台寺礼佛的确是她与太后独处的大好时机,只是她今日思虑之时大意脱口,沈林面上虽没有说什么,内里却是个执拗性子,知道她的意图后恐怕还是会想办法相助。
她不能拖他入局,或许该另寻机会。
而关乎秦征,今日在灯花台另一人,显然是洛久琮无疑。
灯花台旁是南蓉园,洛久琮与秦征会前往,会提及贺令薇,多半是当初的把柄仍然在贺令薇手中未能消除,如今知道她没有死,生怕她将证据放在宫内,节外生枝。
说来前世时,因洛久琮过早离京的缘故,她的确对他无甚了解。
洛久瑶在寝殿坐了许久,直到桃夭换茶时瞧见她沾染了尘灰草屑的衣衫,匆匆催促着她换下。
见沈林时不觉,换过衣衫后才觉身上乏累,洛久瑶索性抱着自小佛堂拿回的佛经窝到软帐里。
一张又一张,她翻过去,发现除去那张标注了时日的《地藏经》,还有一页经文亦在角落里作了注。
虽不得重视,但身为皇室子女,洛久瑶四岁跟在许美人身畔瞧她练字,六岁随众皇子入宗学读书习字时,已能认得许美人书写的大半字词。
许美人初期习字时用笔生疏,那些歪七竖八的字迹便只有洛久瑶能看懂。
旁人瞧那注释或许只当是错字亦或用错了笔画,却不知许美人所写的,本就不是他们所想的词句。
歪歪扭扭的注释言简意赅,写的是当初太后言语诱导其调换襁褓,而后在章平八年,又逼迫其认下当初谋害先皇后一事。
两张宣纸,寥寥数语,洛久瑶翻看后只感心惊。
寝殿外忽而传来通报声。
“殿下,是六殿下前来。”
洛久瑶整理过纸张,又将两张不同于其他的单独拎出折好,妥帖收起。
才拉开帘帐,洛久瑄走进来。
许是晴日,她的气色较洛久瑶往日见来好上许多,她笑吟吟的瞧着她,道:“晌午的太阳这样好,的确适合小猫小狗在榻上窝着打盹儿。”
听她玩笑,洛久瑶笑着起身。
她请洛久瑄坐下:“皇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洛久瑄不坐,拉着她:“天气太好,我闲得慌,想请你到我宫中去下棋。”
她忽而找来,洛久瑶总觉不是下棋那般简单,推脱道:“我不会下棋的,去了也只能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