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察,被这少年追上,少年拔刀便朝她虎虎生威地砍去,仗着修为高,他一时占据上风,一边砍一边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和脸无关和什么有关,你是不是瞧不上我?”
姜如遇有一个优秀的品质,碰见厉害的对手,她绝对不会说话分心。
她一直沉默,只慢慢拆解这少年郎的招数,少年郎更觉受到侮辱:“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
姜如遇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只和他对打,不理他,他越是狂躁。
姜如遇剑术精湛,但是只能用左手剑,这少年修为比她高,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姜如遇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为什么这少年这么易怒,恐怕是因为天南姜家独特的以军武治家的方式。
这少年上过战场,在战场上,士气非常重要,许多时候能否活下来,看的就是士气和求生意志,所以这少年那么容易被激怒,是因为被激怒能够让他作战更勇猛,威力更强,并且在这个被激怒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出错过一招。
他越战越勇,并且下意识以这样的怒气帮助他作战。
姜如遇手中铁剑和少年的刀碰撞在一起,少年已经被气得双眼通红,一刀下去,姜如遇的铁剑都被砍缺一个口子,她没受影响,剑气依然无懈可击。
少年持刀把她逼得在冰原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刻痕,他大吼:“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快说话,快说话!”
姜如遇虎口被震得麻,稍稍拧眉,她要成为第一个在战场上不说话被揍死的人?
“说什么?你教我。”姜如遇从善如流,她并不想现在浪费自己的血和这个少年打,她只想早些结束这场战斗,投入到圣地试炼中去。
姜如遇一直只靠剑术和体修的能力和这个少年打,她不用鲜血,只有灵心期的灵力,和这少年明道巅峰的灵力比起来实在太少。
“你问我说什么?”少年郎更怒:“你根本不是诚心认错!你难道不会自己想自己该朝我道什么歉?!”
“……”姜如遇沉默。
她现她似乎理解不了这个少年的话,她已经在催动燃血之法,想快结束这场战斗。
少年郎还在用自己都不知道的意识激怒自己:“你快说话!想好你要说什么话没有?”
他阴沉沉道:“你们这样外面的修士,根本比不上我们这种在战场历练过的修士!你快说话,否则……”
“无理取闹,现在我不想说话了。”
姜如遇燃血之法催动完成,她那只有一线薄薄的灵力猛然增长,变成有一个指头那么宽,因为灵力增多,力气增大,她那些剑招猛然间杀气凛然起来。
叫嚣的少年郎一下子感受到冰冷的压力——一个真正顶级的剑修,光是使剑给人的压力就已经极强。
姜如遇一剑将这少年的刀给拨开,剑刃到他面上,本已有杀招,却因为想到这少年是天南姜家的人,而临时变招,一手肘给这少年击去。
少年被击飞出去。
在疼痛之中,他终于想起姜如遇给他的违和感是什么:为什么她揍人下的手这么重?她一个外面和风细雨下长大的修士,居然就知道打人时别说废话,打人时别看脸?
为什么她这么暴力?
少年越痛越怒,还想反抗,正巧这时圣地内地动山摇,摇得人站立不稳,姜如遇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少年趁此机会,朝姜如遇反扑过去……
姜如遇不得不继续和他打,两人越打,少年越怒,姜如遇不想对他下杀手——毕竟这少年没有对她有过杀招。但她不杀他,他就总能卷土重来。
姜如遇也被打出了好胜心,只是面上更冷淡,两人的血流到冰天雪地里。
随着鲜血流出,一道凤凰的清鸣声从天而降,凤凰虚影盘旋而下,叼住姜如遇和那个暴怒的少年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
姜如遇被叼着前往圣地内部的更深处,少年被叼着前往圣地内部的右侧……
如果是姜天守等人在此就会知道,他们一个去的地方是家主考核之地,另一个去的地方是护法考核之地。
圣地的考核,从他们进入这里时就已经开始。
因为那个少年郎的心性更容易被影响,在圣地的作用下,少年郎更加易怒暴躁,姜如遇的心性几近于无懈可击,所以只能让少年郎强拉她下水。
少年郎易怒,但越战越勇,就像世人眼中的凤凰那般,有如鲜血、烈火一样的烈。他去往的地方是天南姜家护法考核之地。
而姜如遇,她更像是天南姜家那只罕见的冰灵属凤凰,不解风情、如冰似雪。她永远冷静地保持理智,但从她轻而易举能修炼成燃血之法就可以看出,她内心里萦绕的烈火不比任何人少。
她直面少年那毫无章法、吞噬一切的怒火都不被影响,只说明一点——她内心的烈火,可以让她无视其余烈火。
世间最灼热的温度到了极点时,反而会让人分不清冷热,感受到刺骨的冰寒,正像是天南姜家那只冰灵属的凤凰,也正像是姜如遇。
天南姜家真正的圣地内部——除开万年前那位开创者外无人进去的地方,今日终于有了新人踏入。
与此同时,圣地内部一处冰冷山脉里,一个年轻男子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