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赶到长乐宫,他正想伸手叩门,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东宫。”太子转身吩咐身边的侍从。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太监,吩咐道:“等孤离开一刻钟后,你再叩响长乐宫的殿门。就和母后说她的意思孤明白了,但孤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今日长乐宫来人说是母后病重,他匆忙赶来,到了长乐宫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母后倘若真的病重,怎么这长乐宫连个侍疾的妃子都没有,父皇也没有来……
父皇命他彻查,江心月非议父皇当年雍州起兵之事,他今日已经查到了崔家头上。
将这些事串联到一起,太子轻而易举就猜到了皇后的意图。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去。”玉棠的声音从太子身后传来。
他头也没回,只道:“母后既然染病,应当好生养病,孤今日就不深夜打扰母后了。”
“殿下,皇后娘娘说,那对江姓师姐弟是江逾白的徒弟。”玉棠道。
果然,太子如皇后娘娘料想的那样,听到这话就转过身来。
他盯着玉棠,像是不敢相信:“江逾白?”
见玉棠点头,他不由想起一些旧事。
江逾白是父皇曾经的心腹,在陆将军下落不明的那些年,帮着父皇打压陆氏一族。
陆尚书被他接连三次弹劾,最终被贬播州,还没走到赴任地就忧愤而死。
谢识微从那以后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性子也从活泼爱笑,变成了如今沉稳安静的模样。
她的体弱也是在随父上任途中得了溽热,加上一路颠簸才落下的病根。
玉棠看着太子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他还是拱手道:“孤会秉公审理此案。决不会姑息纵容任何人,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殿下、殿下!”
玉棠看着太子拂袖而去,连喊了好几声太子都没有再理睬。
“娘娘,如今咱们该怎么办?”玉棠顿了一下,“不如去找谢相吧,他不是……”
“不可。”崔婉打断。
她为了能撮合陆怀卿和太子,前不久已经得罪了谢慈。
那条老狐狸说不定正等着她拿太子妃的位置,和他换这次出手帮忙坐实江心月的罪名。
她才不要……她的演儿只能娶陆玠的女儿!
“去找傅葭临。”崔婉望着跃动的烛火幽幽道。
玉棠提醒:“可是听说五殿下不是还救了那江蓠吗?”
崔婉蹙眉,半晌,心里有了主意:“他不是伤还没好全吗?”
前不久她罚他在殿前跪了那么久,这也没几日,他的病定然是没有好全的。
“你从私库里给他挑些药和补品去,就说……七月流火,天气渐凉,望他保重身子。”崔皇后道。
“是。”
她的演儿被她养成了端方君子的模样,绝不会偏私任何人。
但傅葭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