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高兴了”徐宴问。
“他是二婶信任的人,算不算背叛了二婶啊”
“他是公府的管家,他的忠心留给公府才是他的本分。”
“可是,反正我不喜欢这样的墙头草。”
徐宴道“我也不喜欢,不过这世上既需要纯净如水的人,也需要圆滑如油的人。尤其在各方矛盾尖锐的时候,油比水更好用。”
公府人丁兴旺,大房、二房、三房各有矛盾,徐宴虽多有不喜,亦想遂祖父母的心愿保证这个家族的兴旺团圆。
刘管家虽是二房提拔的人,但他协助二婶管理公府多年,还算勤勉。
好处定然是捞了些,但在为官多年的徐宴来,水至清则无鱼。
只是这个道理,二十岁的徐宴不理解,心境澄澈的薛凝宁也不会理解。
夜已经深了,想到徐宴一早就要去翰林院,薛凝宁道“相公,时辰不早了,歇了罢。”
“你也早歇。”
徐宴转身往房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见薛凝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一瞬间,他的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非但不疼,反而甜蜜又温暖。
他快步走回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薛凝宁没想到徐宴会回过头来自己,原本,她只是想目送他进房。
他知道自己在他吗
她想问,可徐宴的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桃小口。
她只能用鼻子呼吸了。
夏夜原是凉快的。
但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很热。
天上闪烁的星子,树上停驻的飞鸟,都感受到了这里的炽热。
良久,这股炽热稍稍平息了一些。
“累了一天,早些睡。”徐宴着薛凝宁娇艳欲滴的嘴唇,声音喑哑。
“嗯。”
薛凝宁知道他要去房了,把他环在自个儿腰间的手推开。
徐宴这回没再回头,径直进了房。
今日从早忙到晚,薛凝宁不困,却乏了,唤了丫鬟准备香汤沐浴。
莲桥巷的家里只得一个浴桶,因着家里下人不多,所以薛母不叫她们三个姊妹用浴桶沐浴。
昨儿薛凝宁匆忙在浴桶里坐了一会儿,便想好今儿从娘家回来好好泡一回。
沐浴过后,果真疲乏尽消,一夜安眠。
薛凝宁起床的时候,徐宴已经出了门。
春闱会试,他是头甲第一名,点为庶吉士,授了翰林院编修。
薛凝宁原以为翰林院编修和爹爹的工部主事品阶相当,都是六品,出嫁前才从爹爹那里得知,六品和六品之间,差别很大。
翰林院地位清贵,乃是本朝养才储望之所,内阁中的权臣几乎都是出自翰林院。
徐宴的座师是内阁次辅徐阶,又出身公府,自幼出入宫廷圣眷甚浓,说一句前途无量亦不为过。
而徐宴不负众望,一进翰林院便负责起草诏,出入宫闱,十分忙碌。
“相公走了多久了”薛凝宁问。
“公子出门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