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渊眼中满是漆黑的墨色,他眼中带着藏的极深的疯狂,一种好似能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的疯狂。
血池中,一滴又一滴鲜血无声的浮起,像是一颗颗猩红的血泪,随时都能取走来人的性命。
苏璃根本没有在意那些飘浮的血滴,她一步一步在谢池渊身前站定。
她看着他像是深渊一般,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双眸,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带了一丝犹疑:
“谢池渊,你想毁灭世界么?”
问完后,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妥:这个问题太有引导性。
想到这里,她身体微微前倾:“算了,换个问题。”
她看着他的双眼,一脸认真地问道:“亲手毁了谢家,能让你出气么?”
谢池渊听到她的问题,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谢家的毁灭,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让他真正有了一丝兴趣的,是她的身份。
她不是谢家人。
能无视血池的禁锢,自由出入。
这种人,来血池,想做什么?
想在谢家人之前,榨干他最后一丝血肉么?
他神念一动,半空中的血滴瞬间变成了暗沉的紫红。
虽然只动用了一瞬间的神念,他神魂上蓦然涌起无尽的疼痛,谢家人想让他成为一个没有感情,不会思考,只能供养谢家的器具。
谢池渊平静地忍受着神魂撕裂的疼痛,两千年的时间,疼痛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紫红的血滴一点一点向着两人移动,虽然危险到了极致,但却足够缓慢。
慢到足够让他身前的人,在死亡接近之前,离开血池,离开他。
可是他身前的人,没有丝毫后退的动作,反而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他的额间。
一阵温暖的柔光亮起,下一瞬,他神魂上持续了千年的禁锢,蓦然消散。
不是伤害和索取……么?
谢池渊感受着神魂上千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眼中不由地染上了一抹怔愣。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身前的身影。
她有着一双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双眸。
这双眼睛太过清澈,清澈地好像能照出他灵魂上的每一处脏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沙哑:“你是谁?”
苏璃看着谢池渊即使没有锁链禁锢,依旧满是裂痕的神魂,一边翻着储物袋,一边不甚在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么?”
她把一株九叶圣魂草递到他的唇边,懒洋洋道:“一个偶尔乐于助人的好人。”
谢池渊看着唇边的仙草,眼中墨色不断翻涌,最终归于一片黑暗。
这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