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仪,”谢元贞垂眸不假思索,“一定是他!”
可其中究竟发生何事,叫先前泰然自若的李令仪陡然转变态度,急于了结陈恒敬,堵上他的嘴,
明明陈恒敬还未吐露只?字片语。
陆思卿随即便想到一种可能,“难道他知道字条的事了?”
“什么字条?”谢云山并不知晓密令之事,陆思卿怕打草惊蛇,不光赫连诚,便是谢家上下也未曾透露。
只?见陆思卿看了眼谢元贞,顿了顿才道:“便是当年,李氏密令陈恒敬坑杀流民的字条。”
谢云山眉头一皱,“这?种铁证,陈恒敬如何能留到现?在?”
“如他这?般做一方?父母官,平时草菅几条人命不在话下,可要造如此杀孽天怒人怨,”谢元贞沉声道:“陈恒敬却未必肯销毁。”
催命符亦可以是保命符,谢云山瞬间便明白了谢元贞的言外之意,随即转问:“那这?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这?谢元贞就不能担保了,便是此刻,谢元贞仍对钟离望心存疑虑。他看向陆思卿,听他一副不容反驳,“在下以为可靠,且陈恒敬已死,眼下可还有别的办法?”
陈恒敬是坑杀案最重要的当事人,这?份重量是其子陈休文?抑或陈休言远远无法匹敌的,便是他满口谎言,也比他兄弟二人的话要可信三?分。
谢云山却不能苟同,“那陆兄待如何,直接拿着字条去告发李令仪?若他抵死不认,这?证据又无源头可查,便是御史?中丞有心也不好偏帮咱们。”
“各州郡文?书历来由?主簿负责,陈恒敬已死,主簿曹郎却还有一口气!”陆思卿像是打定主意,抬腿便要往门外走,“事不宜迟,在下现?在就去陈郡!”
从?得知陈恒敬死讯那一刻起,谢元贞越来越觉得陆思卿不大对劲,眼下放他一人前去实?在不放心,于是他也跟上前,“我也同去。”
当年的洛都谢四公子本就没几个人见过?,六年过?去,如今的谢元贞几乎是脱胎换骨,可谢云山却担心他身体孱弱,“铎州陈郡相?距数百里,快马加鞭你根本承受不住。”他一手拉着陆思卿,一手拦住谢元贞,“若不放心,从?兄与?陆兄同去便是!”
谢元贞与?陆思卿皆有切肤之痛,当局者迷,但谢云山却可算局外之人,且他聪慧稳重遥胜谢远山,谢元贞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不料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赫连诚的白鹘便携信而至。
谢含章怕打扰几位兄长?议事,本在房中看书,她听见院门开合的动静,快步来到谢元贞房中,正见阿兄拿着信颤抖不已。
“阿兄,怎的脸色如此差?”
谢含章说着进门来,谢元贞却将信重重按在案几上,十万火急不由?他解释,只?说:“少珏,阿兄要去一趟陈郡!”
赫连诚寥寥几笔,道那密令字条得而复失,还询问其中是否有谢陆两?家插手。可字条明明就在陆思卿手中,眼下正要百里加急送去陈郡见官!
他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