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一下杨凤仪,说道:“你被这冰蚕折磨了几年,也许是因祸得福,小小年纪便已有一身的内功,只是你身上的冰蚕不知是被谁人取出,而又用到了谁人身上?”
杨凤仪冷冷笑道:“你所说也许是真的,但冰蚕已不在我的身上,你再追着我也没用。”
董公公呵呵一笑道:“公主,我跟着你并非是为了冰蚕,而是想告诉你,你不是杨广的亲生骨肉,用不着为了给杨广报仇而以身犯险,因为如果你不是拥有主人的血脉,虫卵种在体内,早已会身亡。”
他又道:“他们杨家抢了陈家的天下,有数不清的陈家子弟死在了杨家之手,现在杨广只不过是还债罢了。你既已知晓详情,又何苦再要帮他报仇呢!”
杨凤仪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过了片刻,她的神色变得刚毅了起来,朗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父皇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誓要取了宇文化及的狗命,以祭我父皇的在天之灵。”
董公公脸上的怒火一闪而过,身形缓缓地站了起来,眼中忽然露出了一道诡异的色彩,他的眼睛盯着杨凤仪的眼睛,轻声说道:“南阳公主,你也累了,放下这一切吧。”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的轻柔,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杨凤仪见董公公站了起来,也提着宝剑站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忽然之间,董公公的双眼闪动,竟露出了一股摄人心神的精光,杨凤仪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迷茫了起来,头脑中一阵旋晕,手中的宝剑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而她的身体则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在皇宫中,杨浩倒是醒得很早,身边陪着的元姬连忙爬了起来,侍候着他清洗漱口。
良久,杨浩方出了寝宫,在程妈妈的安排下吃早点。吃完了早点,杨浩在元姬和程妈妈的陪同下,在御花园散起步来,行了一圈,在一处亭子下坐下,杨浩对着元姬道:“爱妃,你去叫宫人拿点水果过来。”
支开了元姬,杨浩的眼神变得伶俐了起来,望了一眼程妈妈,程妈妈轻轻的点了下头,小声道:“幸不辱命,已取了麻叔谋的性命。”
接着她又小声道:“宇文化及已有准备,安排了很多人手埋伏。”
杨浩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轻声道:“既然他已有所察觉,你们暂时停下。”他又道:“我们下一步去对付清心宫那女子,至于人手,去召龙王过来。”说完,从腰间解了块玉佩下来,递到程妈妈的手上。
程妈妈手掌一翻,玉佩已无影踪,这时匆匆的走了一位宫人入来,对着杨浩道:“皇上,丞相昨晚遇袭,现在生死未明。”
“什么?丞相遇袭?”杨浩嚯的站了起来,声音中似有一丝兴奋。他和程妈妈对望一眼,见其眼中也是满是疑惑,当下急道:“快快,准备出宫,联要去探望丞相,丞相可不能出事啊,联…联…”焦急之情瞬间满面。
宫人连忙安排车辆,一队人马很快便从宫门而出,人马的中间是一辆马车,车队到了丞相府,直接从正门驶了入去。
在丞相的一处宅子外,杨浩焦急地行来行去,眼睛望着宅子里面不停地问道:“丞相现在怎样了?”
一名满脸焦急的管家双手连搓,恭敬地道:“皇上,丞相被贼人从胸口刺了一剑,人已昏迷了过去,还在急救中。”
不断的有人从宅子里急促地出出入入,良久,才有一名医生模样的老者行了出来,恭敬地对着杨浩道:“皇上,丞相吉人天相,终于挺过来了,现在才刚刚清醒。皇上可要入内探望丞相?”
杨浩长出一口气,急道:“好…好…好…丞相醒过来了,朕要入内看望丞相。”
宇文化及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身上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绑带上隐约见到一大片的血迹。杨浩手震震的握着宇文化及的手掌,略带哭音道:“丞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可不能丢下联不理啊!”
宇文化及满脸痛楚,断断续续地道:“皇上,臣没…没…大碍了,请…请皇上放心。”
杨浩双目泪水盈盈,就差没有哭出声来,小声地安慰了宇文化及一番,又吩咐御医好生照顾,才依依不舍的出了相府,打道回宫。
待杨浩走远,宇文化及在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御医说道:“将本相身上的这些东西解开,他妈的,绑得这么紧,想要了老子的命吗?”他的声音洪亮,哪里还是个病人的模样。
他只是肩上中了一剑,回府后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演给杨浩看的,他眼光阴沉,望着皇宫的方向,冷笑着道:“杨浩你这小子,最好不是你指使的,不然叫你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