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看着战场,他的眉毛轻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的心中疑惑,暗道:“李世民的大军呢?现在只有李秀宁的几万兵马,难道李世民有什么诡计?”
他眼见着瓦多门的突厥骑兵将李秀宁的兵马逼得不断后退,而李世民却毫无影踪和动静,窦建德多了个心眼,将几百名的斥候向着四面八方的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一个多时辰之后,窦建德派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报。
“报总管,西面十里之内没有唐军的踪影”
“报,南面十里内毫无动静”
“报,东面十里无唐兵”
“报总管,北面的十里内也无唐兵的足迹”!
听到斥候的不断回报,窦建德和张仲坚对望了一眼,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疑惑。
李世民的十多万兵马竟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瓦多门的眼睛通红,他的心中狂怒,指挥着突厥骑兵不断地冲击着李秀宁临时布下的工事,战场上厮杀声依然震耳欲聋,其中丧杂着无数的惨叫声,双方都杀红了眼。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秀宁的兵马终于抵挡不住,在又丢下了几千具的尸首下,快步向后急退。
窦建德的眼睛一直盯着战场,看到李秀宁的兵马后退,而从战况看来,也看不出任何的事端,毕竟,如果李秀宁的兵马有诈,也就不会如此拼命,想到这里,窦建德不再犹豫,手中的令旗挥下,指挥着全军杀上,他的心中已有了决定,就算李世民有阴谋,也要将李秀宁的这几万兵马全部歼灭掉。
这一下李秀宁的压力骤增,她也将命令传了下去:“边打边退,向身后的山谷退去。”
几里的路途很快便已在望,这一路下来,李秀宁的兵马竟已被屠杀了一万多人,她的心中犹如滴血,这些士兵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精锐,百战生还之士,却将性命丢在这一路之上,李秀宁默默地流着泪水,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指挥着余下的兵马全都进入了这两边密林的山谷。
山谷深有几里,谷口有两里宽,最尽头是一座小山岗,山岗的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上全是岩石,岩石险峻,毫无道路可上,山谷的两边丛林密布,密林后便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峰,这些山峰倒也不高,只是丛林密如麻,令人难以前行。
山谷的尽头此时耸立着一排用松木搭成的排栏,排栏有一米多髙,在小山岗前面的空地上一字排开。
此刻李秀宁带领着余下的三万多兵马惶惶而入,一窝蜂地冲入了排栏之内。
李秀宁待到最后的一名士兵冲入了排栏,当即命令人员将排栏紧闭,随即又令几千名的弓箭手在排栏后面集结,张弓引箭对着越来越近的突厥骑兵。
此时瓦多门带领着几万名的骑兵已经赶到,他的眼睛赤红,望着全都挤在排栏后面的唐军,他一刻也不肯等待,随即命令骑兵向着前面冲杀。
窦建德的兵马跟在突厥骑兵的后面,也都冲入了山谷之中。
此时窦建德已来到了山谷口处,正在向着里面观看,却听到身边响起了一道疑惑的声音:“父亲,这地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干草?”原来却是他的女儿窦二娘的声音。
听到窦二娘这样一说,窦建德连忙低头向着马碲下的地上看去,只见地上铺满了一层杂乱无章的干草,干草也不是很多,只有半尺厚左右,马碲踏到上面,软软的毫无响声。
窦建德和张仲坚俱跳下马来,用手中的兵器将干草挑起来观看,发现干草下便是泥土,一点异样都没有。随后窦建德飞身上马,驱马向前,他向前跑了两里左右,发现地上的干草已经稀疏。
这时张仲坚和窦二娘也已经赶到,他们几人放眼向着四周观看,看了一会,张仲坚忽然说道:“总管,李秀宁竟会带兵进入这死地,小心这两边的丛林有埋伏。”
窦建德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些干草就算是李世民有意所为,无非是想要火攻,但这里的干草有限,就算全都点着了,最多也只能燃火一刻钟,对我们的大军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又观察了一下地形,笑道:“如果要埋伏,也只有这两边的密林了,来人,令斥候到这两边探查。”
窦建德也谨慎之人,虽然猜不透李世民的大军藏到了哪里,但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大军陷入绝境。
一千多名的士兵领了窦建德的命令,一字分散开来,向着两边的丛林搜索而去。
窦建德和张仲坚听着山谷前面传来的阵阵厮杀声,他们也不急于入内,只想着等士兵搜索归来再作决定。
一个时辰之后,向着两边密林搜索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回来,他们在丛林中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最远已经搜出了五六里远,竟是一无所获,这丛林中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窦建德听完士兵的回报,不禁嘿嘿而笑,轻声说道:“李世民想要干什么?难道他准备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将他的胞姐击杀?”
他们几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也不作他想,令命士兵们全力压上,准备配合着突厥的骑兵将李秀宁的这几万人全部歼杀。
纵使李世民有诡计,只要突厥骑兵在此,也不怕不可以突围。
这场攻防战从中午打响,突厥的骑兵虽然凶猛,但对着李秀宁的万箭齐发,在丢下了千多具的尸体后,不得不后退了几百丈,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下了马步。
此时窦建德和张仲坚也来到了瓦多门的阵中,在来之前,窦建德多了个心眼,将窦二娘拉到了一边,悄悄地对着窦二娘道:“二娘,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也不知李世民有何阴谋诡计,你带领二万的兵马在山谷外守候,如有变故,我们也好有退路。”
窦二娘的眉毛向上弯起,对着窦建德笑道:“父亲,女儿领令,就算女儿丢了这条性命,也会保证父亲的退路。”
窦建德轻抚着窦二娘的头顶,眼睛红了红,笑道:“傻丫头,为父只是未雨绸缪,可不是叫你去拼命的,去吧!点齐兵马守住谷口,小心李世民会突然袭击。”
当下窦二娘点了二万的兵马,在山谷口小心的布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