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意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朝时宴看去。
他低头夹着菜,不言不语,似乎没听到。
“嗯……”郑书意低声道,“我也觉得。”
从关向成饭桌上偶尔的言谈中,郑书意算是明白了,他依然以为自己和时宴是那种关系。
但关向成又不是一个热衷以晚辈的关系当做调侃之资的人,偶尔三言两语,却不直戳戳地挑明。
而时宴亦无法挑明了反驳。
就像马场那一天,时宴若是此刻说破,反而让关向成尴尬。
每每看到时宴无法接话的样子,郑书意就想笑。
这场戏既然是她挑起来的,那她就演下去吧。
“记者这一行,我也接触过许多。”关向成话间提及,“曾经认识的老朋友干了很多年,最后还是纷纷转行。”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代,纸媒没落,记者不再像以前那样是社会的喉舌,女孩子能坚持下来也是不容易。”
郑书意接话道:“其实我们杂志社的记者还是女孩子居多呢。”
她看了时宴一眼,意有所指,“而且都挺漂亮的。”
“嗯,这个也是。”时宴没说话,关向成不知道郑书意这句话的目的,便说道,“仪容端正也算一种潜规则吧,谁不喜欢采访的时候看着漂漂亮亮的姑娘呢。”
郑书意拿筷子戳了戳排骨,“嗯,时总就特别喜欢好看的女记者吧。”
时宴终于不再沉默,转头瞥了郑书意一眼。
其中警告意思不言而喻。
“不是吗?”郑书意抬头对着他,“上次跟我一起出席布会的实习生,你不是盯着人家看了很久吗?”
“哦?”关向成慢悠悠地说,“还有这回事儿?”
时宴紧紧盯着郑书意,两人对视间,郑书意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气势渐渐弱了,低下头咬排骨。
时宴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没有。”
“就有。”郑书意埋着头接话,“你还问我人家去哪儿了,我说人家不舒服回家了,你还问哪里不舒服。”
关向成的目光渐渐带了点儿探索的意思,在两人之间逡巡。
郑书意没抬头,却能感觉到时宴的目光摄在自己身上。
她就不抬头。
只要不去看他,气势就不会弱。
片刻后,时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字一句道:“我逗你的。”
“真的?”
郑书意此时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在关向成面前圆自己的形象,还是在说实话。
便双眼灼灼地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神,对视片刻,手中的筷子放下,掀了掀眼睑,“那你要怎么才信?”
就你这个态度,鬼才信。
郑书意悄然别开脸,不说话了。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绕过去了。
突然,郑书意指着桌上的白灼虾说:“那我要吃这个。”
刚拿起筷子的时宴动作一顿,再次偏头看向她。
郑书意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模样,再次重复:“我想吃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