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没说话。
章珉啧道:“看你这惨样,你是一点都没还手。就这么爱。”
“就这么爱?”他用不同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大叔,我真有点可怜你了。”
说的时候,唇边是毫不遮掩的虚假笑意。
上流怎么会同情底层。
陈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捏着烟头想,等他能对方泊屿挥拳头的时候,就是他摆脱这场桃色怪事的时候。
希望那一天能快点来,越快越好。
为一个性情生冷的同性小孩魔障,是他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陈寅这样想,心底又不受控的酸涩起来。
身上的伤带来的痛感都开始加剧,他疼得窒息,嘴巴无意识的张大,还是没法呼吸。
“有一点我没明白,我印象里的泊屿从不参与暴力游戏,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对一个人动手。”章珉的眼里闪着怪异的光,“你很特殊。”
陈寅抚着脸上血红的纱布,白的嘴唇扯了扯,这种特殊,给你你要不要?
章珉蹲下来,凑到浑身腥气,满头都是冷汗的老男人跟前,嫌弃的掩鼻:“为什么呢?要说让他恶心的,那就多了去了,他通常都是忽略,怎么就给你眼神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连姐姐都没心情玩了,今晚睡前要是还搞不清楚,我会烦得想杀人碎尸。”
楼道里是抓狂的碎碎念,用小朋友没得到心爱的玩具的不满口吻,说着令人毛的话。
陈寅嘬着烟头,手撑墙壁慢慢站起来。他的腿还没完全站直,就有一抹温热的触感贴上他鼻息。
章珉跟他鼻尖相抵,小声说:“该不会是你不想被泊屿睡,是想睡他,还跟他表达了你的愿望,所以才让他破例?”
“对。”陈寅推开弱不禁风体型的红毛,他喘着说,“我能下班了吗?”
章珉盯着他脖子上的几条血痕,走廊上传来保镖的喊声,说是方少要回去了。
陈寅的眼珠一动,不由得看向通向走廊的那扇门。
“大叔,你把自己弄到地上跟墙上的血擦干净就可以下班了。”章珉体贴的摆手,“明天见。”
陈寅在保镖的监督下清理完了血迹,他吃力的下台阶,心里想着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回宿舍。
去医院的话,医药费够不够花。
要知道自己将来会遇到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富二代,怎么也得少喝点酒抽点烟,攒个五位数。
陈寅走着走着,一脚踩空,他直接从上面滚了下去。
躺在最下面的台阶旁,半天都没能起来。
很晚了,附近不是人群密集地段,周围也没住宅区,四周安静的连只野猫都没有。
陈寅昏了过去。
“对,这里是棒球馆西边,不是那个,是方田路的棒球馆……”
路过的中年女人正在打电话报警,她考虑到各种因素,没有直接去碰倒在地上的陌生人,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中年女人本想等受伤的人被抬走了再离开,可她听了几个语音急着去接孩子就没多待。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个路人经过,他先是怕被碰瓷一般匆匆加快脚步走了,不一会就原路返回,鬼鬼祟祟的看看周围,确定没有监控,便去偷拿倒地的人裤兜里的手机。
就在他摸到手机往外抽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脚,他吓了一大跳,做贼心虚的踢开那只手就跑了。
陈寅抓着自己这部不中用的老款手机。
莫名的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