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贾府。
荣国府的大门巍峨壮观,乃是三间兽头大门,门前蹲着两个气势威猛的大石狮子,双目圆睁,威风凛凛,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贾府的威严。
门上高悬着“敕造荣国府”的匾额,金光闪耀,几个大字苍劲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尊贵之气。
王睿手持信物,在小厮的引领下,踏入了荣国府的西角门。
小厮步伐轻快,领着王睿往东转弯,穿过一个宽敞的东西穿堂,又经过向南的大厅。
随后,仪门内的大院落映入眼帘,只见上面矗立着五间宏大的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布局精巧复杂,四通八达,每一处建筑都轩昂壮丽,尽显豪门风范。
一个宽敞开阔的庭院展现在眼前,中间是一条笔直宽阔的甬路,两边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佳木葱茏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枝叶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王睿跟着小厮走进堂屋,抬头迎面便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龙飞凤舞,仿佛要跃然而出。这是荣国府的核心所在,也是贾母居住的地方。
匾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字字皆透着皇家的威严与恩宠。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鼎身斑驳,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墙上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墨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一边是金蜓彝,造型精美,金光闪耀;一边是玻璃盒,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地下两排十六张楠木交椅,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贾府的奢华。
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进房门来,临窗大炕上猩红洋罚鲜艳夺目,质地柔软光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华丽的光泽。
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金线绣成的蟒纹栩栩如生,散发着威严的气息。石青金钱蟒引枕,颜色深沉而高贵,绣工精细。
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色彩柔和而典雅。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摆放整齐有序;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娇艳欲滴,并茗碗、痰盒等物,一应俱全。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
椅子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余陈设,更是琳琅满目,自不必细说。
这座荣国公府在王睿眼中极尽奢华,心里却明白,所谓金絮其外、败絮其内亦不为过。
正走着,王睿看见前面一个中年男子和几个随从,那中年男子面容严肃,目光深邃,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两人目光交汇,互相打量了一下,王睿连忙拱手行礼,举止恭敬而得体。
这中年男子正是贾母的二儿子贾政,贾宝玉的父亲。
贾政看着眼前这初次见面却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追忆和怅然。
在王睿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曾满怀壮志,意气风发。
贾政身后的清客相公们见此情景,纷纷熙熙攘攘地围了上来,与王睿抱拳执礼,嘘寒问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所谓清客相公,旧时依附于官僚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文人。
贾政门下的这些清客相公常常陪着他吟诗作画、舞文弄墨,甚得贾政之心。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如何称呼?”贾政率先开口问道,声音沉稳而有力。
王睿微微躬身,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在下王睿,出自金陵王氏,前阵子有幸中了解元,今番来京城参加明年的会试,可能暂居贵府一段时间,叨扰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贾政听了,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暗自想道:“到底是一府解元,竟有如此气魄。以贾家如今的门庭,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巴结。而他见到我不但不谄媚,反而不卑不亢。说起话来自信洒脱,毫无卑微之感。”越想贾政越是对王睿心生喜爱,眼中不禁流露出欣赏之意。
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贾宝玉,整日里只知在内宅与姐妹们厮混,不思进取,贾政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稍后必须要狠狠揍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不读书的后果。”
此时,一旁的程日兴脸上堆满笑容,说道:“王公子年少有为,中了解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将来必定前途无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詹光赶忙附和,点头哈腰地说道:“是啊是啊,王公子仪表堂堂,才情出众,这要是再金榜题名,那可真是光宗耀祖啦!咱们贾府也能跟着沾沾光呢!”
单聘仁也不甘示弱,凑上前谄媚道:“王公子能来咱们贾府,那是咱们贾府的福气,日后还得仰仗王公子多多提携呢!”
王睿微笑着回应,语气不卑不亢:“各位过奖了,在下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贾政点了点头,说道:“王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来了贾府,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王睿再次道谢后,与贾政告辞,接着往内府走去。
贾政望着王睿离去的背影,心中仍在想着贾宝玉的不成器,暗自下定决心:“等那孽障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让他向王睿学学,什么才是读书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