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拦下了他,还叫来了一群帮手!这群管文书的管劝学的管漕运的甚至是管抓贼的就闹闹哄哄,一起将他包围了。
人人都是一张忧国忧民脸,他们说:“县府!咱们都听你的!除你之外,城中更有何人能擎起这天!”
县令就愁眉苦脸,“不瞒诸位,我这腿……”
“不要紧!”签判就亲切地凑到他身边,亲亲热热架了他一把,“我扶着就是!”
他上去一扶,漕官就喊,“县府急切间寻不得官服,穿我的就是!”
立刻又有人给他披官服,戴官帽,留他眼泪汪汪地左顾右盼,那些原是杜充留在城中给他的好人现在全都倒戈相向了!
县丞特地还替他扶正了官帽!
“县府好气度呀!”县丞很狗腿地说。
县令就哽咽着说,“我不知兵呀……”
大家就一起说,“愿策县府为指使!”
架着他就上城墙了!
城墙下乌泱泱的兵马,县令望了一眼,整个人马上就要昏古七,用嗓子眼儿里冒出的声音说:“现在怎么办?”
王穿云说:“你负责喊大宋必胜!”
县令张张嘴,又哽咽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来替你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文,”她说,“请县尉将城中青壮集结起来,分作四队两班。”
县令就顾不得哽咽了,问她,“何用?”
“两队日夜轮换,集城中军资往城墙运送,木头、石料、柴草、大锅、清水、细布、桐油等,另两队也是日夜轮换,巡城缉盗,守卫粮囷,”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还有,挑几个口齿清楚伶俐的负责往全城报送消息,安抚民心;再选几十个健壮妇人,也分作两班,日夜烧煮热水送上城墙……”
她说起这些事时,口齿流畅又清晰,与平素大不相同,周围这一群官员就全都吃了一惊——这不是什么高深兵法,他们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县令有守城之责,尤其该熟记于心。
可兵临城下,他们就将这些全忘了,还是一个本职工作是做法事的小姑娘提醒了他们。
周遭静了一会儿,忽然有叹息声。
“道官从何处学来这些本事?”
“帝姬镇守太原时,”她说,“我学到的。”
郭安国在城下坐着,四月里,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内着衬,外着甲,太阳下一晒,整个人就冒着热气。
有随从端来了一杯水,还有个副将端来一个匣子。
“追上了。”副将笑着说。
县令不是逃得最快的人,但先跑出城的马腿没快过骑兵,马车就被留下了,里面最珍奇的部分也被留下了。
郭安国瞧了一眼那打开的匣子,将另一侧的陶杯取过来,喝了半杯水。
“城中还有更好的,”他说,“你去营中寻二十个嗓门洪亮的,这匣子叫他们分了去。”
一匣子的金子!就算二十个人分,每个人也至少能得个半斤八两,治个几亩田,买上一头牛,再盖个房子,都不在话下了!命令一传下去,立刻就是一阵轻微的骚动。
副将终于挑出了二十个大嗓门的人,站在城下用他们洪亮如钟的嗓子开始大喊!
“天兵十万,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