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玉符等人赶回总舵的时候,先看见的就是院子中央两个人被缚住,正是息和蕙心。两人头散乱,亓玉符额角擦破了,血迹沾得半张脸都是,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剧斗。而薛振鸿夜饮大醉,此刻还在秋水长天堂上没醒。
息看见亓玉符走进来,透过亓玉符动摇的眼神中,他看出了亓玉符心底的兵荒马乱。息早已打定主意,一切事务都由自己承揽,一死而已,何以言惧。只是蕙心,息看向蕙心,蕙心一脸坚毅,她就像是一枝蕙兰,秀丽却飒爽。息心底很安静,两厢情悦,同生共死。
莫杉走上前来,伸手抬起息的下巴,一脸不忍,道:“九弟,你怎么如此糊涂。”
息虽然年轻,但是见事明白,这笑面虎一般的莫杉,定是想要陷害亓玉符,自己好夺得第一舵主的宝座。息定定地盯住莫杉,抬头冷笑,道:“小弟无悔。”
莫杉见息额上流血,但是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好像是要照破自己一般,不敢与他对视,道:“等会儿帮主问起来的时候,但愿你还如此嘴硬。”
莫杉说罢,听得秋水长天堂中起床的动静。薛振鸿刚醒来,就听到息和蕙心被追回的消息,长衫也来不及穿,跳下床奔出堂来。薛振鸿上前就双掌连击息好几个耳光,打得息口内鲜血直涌。蕙心心中担忧,叫道:“哥。”
薛振鸿酒还未全醒,见蕙心跪在青石板上,一脸憔悴,楚楚可怜。
蕙心骂道:“老匹夫,你有本事就此刻杀了我们。”
薛振鸿想到昨天夜间茜红的挑拨言语,顿时恨从心头起,一巴掌打在蕙心脸上。蕙心哪里能经受这样的重击,身子被打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薛振鸿出脚又踢中蕙心,蕙心滚出几尺,已然奄奄一息。息见蕙心便要死在自己面前,急怒攻心,大喝一声,崩断捆绑的绳子,一跃而起,双腕扼住薛振鸿脖子,使出全身力气将脑袋撞上薛振鸿的前额。
众人没想到息会这般要与薛振鸿拼个同归于尽,都是一惊。
薛振鸿顿时感觉头骨欲裂,双目金星乱冒,哇呀呀地叫一声,一掌击中息胸膛,出“嘭”的一声。息应声倒下,肝胆俱裂,喘着粗气,眼中流出泪水。薛振鸿也是满脸血污,不知道是破了,还是沾上了息的流血,薛振鸿上去朝着息又是一拳,正要揍上第二拳的时候。莫杉一把上前拦住,道:“帮主,息出岛要过盘查,他能出去定有同党。”
薛振鸿听了有理,抓起息,问道:“说,说出你的同党是谁。”
息笑一声,口中的血沫子汩汩地沿着嘴角流出来。薛振鸿怒道,“你说出来,我就饶那贱人一命。”
亓玉符死死盯着息,息却不看他,而是看看地上的蕙心,蕙心浑身抽搐,眼见也是将死之人。息狠狠地吐出一口,薛振鸿便被喷得满脸血腥。薛振鸿一下狠心,扭住息的脖子,息脑袋耷拉着,气息一缕,轻声地道:“愿来生,没有牵绊,你我再见。”
忽听到一声娇叱,“放开他!”
薛振鸿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天仙一般的美貌女子,肤白如玉,双目如水。他便看得痴了,手上一松,息便倒在地上。薛振鸿已经娶了十房夫人,每个都颇有姿色,但是与眼前这个女子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忽见从那女子身后又跳出一人,那人也并不说话,便一剑朝着薛振鸿刺来。
来人正是卓青飏和彩笺。
卓青飏和彩笺本在黄亿沉、彭守元所歇息的寝室外边窥探,等到亓玉符携药归来,又随后与息闲步湖畔。卓青飏在窗外听到黄亿沉等人叫的痛苦,从怀里拿出林中采来的藜草,放在窗前,小声道:“我们把药草留在这里吧。”
彩笺笑笑,并不反对。两人正要离开,忽然骆飞苍闯入院子,与众人斗在一起。卓青飏道,“我去帮他。”
彩笺却道:“九江帮这些不过都是酒囊饭袋,怎么能敌得过华山掌门。不如趁乱,我们先去救人吧。”
卓青飏观战一下,骆飞苍的确每一招都占上风,以一敌五都毫不吃力。彩笺拉拉卓青飏的袖子,两人绕过假山,又往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