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玄锦那日在众弟子们面前演示段堇九式的事情被褚嬅给知道了。
为这事,他还专门被叫过去一趟。
本来收到师尊传唤,玄锦还是很高兴的,但他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就听到了一声来自师尊的呵责。
“玄锦,你可知错。”
因此,玄锦这一只脚便硬生生的僵在原地,连带着原本脸上的那份喜色荡然无存。
任谁满心欢喜的进来,在却听到一声呵责之后,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他抬头朝着褚嬅的方向看去,褚嬅一脸严肃,明显是盛怒的模样。
褚嬅生气的时候是看不出太大的表情变化是。
曾经就有人说,褚嬅是典型的面瘫脸,除却大喜大悲外,他永远都是那一副表情。
但玄锦却就是知道他在生气,因为师尊生气的时候,而且还气得不轻。
见状,玄锦径直跪下,膝盖磕到门槛传来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未吭一声。
他此生最怕的就是师尊与他离心,哪怕此刻师尊只是气恼他。
“师尊,弟子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他下跪的度倒是快,刚才传来的好大一声响,着实是磕得不轻,就连褚嬅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褚嬅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有几分不忍心,要不是他这事做的实在过火,他也不至于会这般生气。
褚嬅声音稍稍柔和些许,但说出的话中还是带上来几分问责的味道,“你昨日在大家面前使剑了?”
昨日?
昨日不是宗门小考么,他何时——,正当他疑惑自己何时使剑之时,忽然想起,师尊说的莫不是昨天他在大家面前给他们演练招式的事情。
这不过只是小事,师尊以往素来不会过问小考之事,怎么今日好端端的问起这个,还是这般质问的口吻。
前世,这种场景屡见不鲜。
毕竟自己在师尊的心目中,就是会仗着修为高欺负其他弟子的恶人,可今生他才十七岁,师尊为何又会这样认为。
师尊定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至于这耀眼的传播者,不用说肯定是溪言那厮。
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睚眦必较,早知他会做出这种腌臜事,昨日还不如让他更狼狈些呢,最好让他丢脸丢到家门外。
师尊也是受他蒙骗,不行,自己定要将自己在师尊心目中的印象给扳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师尊这么轻易相信其他人,还是有点伤他的心。
想到此处,玄锦眸光暗淡几分,连带着声音也低了几分,对于师尊的这个问题,他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清者自清,他也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师尊也不能冤枉他。
他居然就这么直直的应下了,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看他这样,褚嬅只觉得更加恼怒。
他竟是一点没有反省么。
“作为大师兄,仗着自己修为高,便在同门面前卖弄,竟还不知悔改,玄锦,为师对你很失望。”
果然,师尊这下不仅听信了谣言,竟连向他求证都没有,直接定下了他的罪责。
若是以前,他定只默默受着,全当是自己身上的问题,但今日他亦不会在这样做,有些话不挑明了,师尊就永远不清楚。
“师尊难道都不问问我,事情究竟是如何?就这般直接定下弟子的罪责了么,难道我在师尊的心目中,就是那欺下瞒上的小人?”
玄锦俨然一副受伤神色,他声音低沉,神情略显几分落寞,显然就是被褚嬅的这句话给伤到了心。
鲜少见他露出这般神色,褚嬅也是吃了一惊,一时竟有几分心疼。
玄锦年少离家,八岁就拜入他门下,因为是席大弟子,所以门内诸多事务都由他操守,他一边要做好大师兄的职责,另一边还不能停止自己的修行,还要帮着自己处理宗门各项事务,这么些年他也的确是不容易。
眼下他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难道真是自己平时对他太苛刻了么。
可自己正是因为对他饱含期望,所以才不希望他走歪路,希望他能更好。
褚嬅微叹一口气,态度也稍稍软了下来,他倒不是想要责罚他什么,只不过之前他明明同意自己要做好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