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子是上元节后几日她去张家拿到的,这是何济源在两人赏灯时告诉她的日子。
倩倩打开看了,确实是何济源所画。
她越看越喜欢,于是把这些画都描摹了一遍收起来。
随后才用扎花纸来描,最后粘在床帷的绸布上才开始绣。
只是元月都过去了何家的媒人还是没有等来。害得她又偷偷地哭了几场,甚至刺绣时好几次都忍不住掉眼泪,将花朵都洇湿了。
直到进入二月,春风过后,万物复苏,倩倩已忙着到处摘野菜嫩芽佐餐时,才见过一次何济源,当然不是特意,而是纯粹的意外。
那时她正跟村里的一群小娘子在北门外的那片山里采蕨菜,拔嫩笋,却正好碰到一群人骑着马来踏春。
当时她正好盯上了一棵茂盛的五加皮,上面的嫩芽有手指长,肥肥嫩嫩,正好摘来吃。
她所在的位置离其他人有点远,中间还隔了好几棵青岗、枹栎。
一人一马停在她面前,那时她正摘得高兴呢,也不管前面的人是谁,连头都没抬一下。
后来觉得不对劲,那人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来,正好碰上何济源的眼睛。
倩倩愣是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已淡成这样了。
大约她已经听天由命了吧,或者随他折腾不想奉陪?总之,这事拖了这么久她大约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心里的想法淡了,对人也便淡了。
倩倩几乎只是轻轻屈了屈身算是行礼,手上却不停。
那人下了马来,轻叹了口气,帮着把几枝高的折了,放进她的背篓里,又从袖子里取出个什么直接戴到她头上:“这是还有气呢,话都不跟我讲?”
倩倩甩甩头,似是想把头上的东西甩掉,见收效甚微,只是怒瞪他,也不说话。
何济源上前了一步,靠得近了些,直盯了她好一会儿,好似要将她藏着的小心思看透似的:“倩倩,我不怪你,五月学道巡视,后面没时间来看你了,那根簪子收好,有事我会让双喜来找你的。你等到我。”
见她还是不说话,叹口气便要走。
倩倩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不是讲好要请媒人上门的么?哪们一直没有来?”
何济源沉默了半晌:“倩倩,你等我进了学才说这事好不好?父亲同意但母亲不乐意,她怕翠屏受委屈,翠屏是她的表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