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里只留下了萧钰一人,强撑了许久,可寒冷还是一瞬间侵袭了全身,冷到骨子里,刺痛叫嚣着浑身所有的血液,方才饭间食得不多此刻胃里依旧一阵翻涌,意识也逐渐开始混沌。剑灵阁,这个自我逃避不愿亲手揭露的痛,究竟是为什么……两年前。“离渊,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待他。”好生待他?入了我巫源崖岂还会有“好生”二字,萧水寒你当我这是何地,剑灵阁不要的人竟敢送到我这来?”萧水寒看了眼仍在迷药之中还未醒来的萧钰,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别无他法,并非我剑灵阁不要,他也唤我一声‘水伯’,我也不忍心,只是这孩子不该留在剑灵阁。”离渊嗤鼻:“冠冕堂皇!”离渊平日最烦这一套虚假说辞,已然将人送出还说些无用的话作何。“要知道,在我这,可还不如给他个痛快来的好。”萧水寒看向离渊,眼神却复杂难辨,显得有些踌躇,良久开口道:“活着,总归是好的。”“哈哈哈哈,好!”离渊把玩着手中的骨扇,不再看萧水寒,薄唇轻启,“正好缺个儿子,不过,我巫源崖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小子我要了,与剑灵阁再无关系,他日你们的人也休要再出现在我巫源崖。”萧水寒闻言又望了眼躺在地上的萧钰,小小的一个人,想必是睡得香甜,嘴角轻轻上扬着。你又能知道些什么呢?只是你,我实在留不得,恨也好怨也罢,往后都冲着我来吧。待萧水寒离去后,离渊收起骨扇,瞥了眼萧钰,在其身旁轻轻蹲下,看着他又似看着他身体里的另一人。“有意思。”离渊用骨扇轻点了点萧钰的额间,复又指向萧水寒离去的方向道:“你可要记住啊,就是这人将你抛弃的,哦,是你们……”说完带着些玩味的眼神看了眼沉睡中少年,将人抱起身回了巫源崖。擦肩而过“浮尘,乘着天色还早,我们早些上路吧。”容汐理着包袱,往里头又放了些干粮,对着浮尘说道。浮尘颔首:“那我先下去把房钱结了。”也不知怎的,总觉得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容汐摇了摇头,心里想着,都道陈叔脾气古怪的很,此去求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还望别出什么岔子就好。远远一抹红影自林间而来,已是刻意低调,但依旧有着在这天地之间自成一派的气质。赤焰赶了一夜的路,从前与师父进城也没见着有这么远的路啊,直直的路走到底终究还是迎来了让人头疼的岔路,好在一旁便是一家客栈。来来往往皆是些进出城内的商人与赶路的人,倒是挺热闹的,只可惜此行有任务在身,不比与师父出来可瞧个热闹歇个脚的。进了这间半大不小的客栈,径直往柜前走去,恰与离店的容汐擦肩而过,一白一红,衣角的轻轻触碰,只是一瞬之间,并未引起二人的注意。这世间,道不明的事太多,何为缘?何为份?冥冥之中,就此遇见;冥冥之中,又自此错过。赤焰清了清嗓,对着面前埋头拨弄算盘的人问:“可是掌柜的?”“是是是,姑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掌柜笑盈盈的问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打,打尖?”赤焰迟疑了一下,心想着:管他什么打尖,打盹的,总归是要银子的,咽了咽口水笑道,“不不,我只想问个路。”容汐走过听着身后传来的对话略略一顿,也只是片刻便继续往外而去。掌柜一听,倒也没甩脸子,这城外方圆百里内就自个儿一家,生意好的自是不必说,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少个一单两单的了,遂开口道:“问路?姑娘是出城啊还是进城啊?”“进城,进城!”“哦,原来是进城”掌柜伸手向前面一比划道,“姑娘您出了这门,前面那岔路您走左边那条,再走个二十里路就能看到城门了。”赤焰抬手抱拳谢道:“好的,多谢掌柜。”“客气了,姑娘要不先坐下歇个脚再赶路?”赤焰其实本也借着问路顺带歇一歇,可如今四下看了看还是说道:“不了,急事在身不便耽搁。”“那慢走啊姑娘。”赤焰出了客栈寻到路,兴冲冲的又走了好些,没一会儿就又泄了气,肚子咕咕的打起鸣来,回想刚刚进店,看着桌上摆着的一盘盘鸡呀鸭啊鱼的就馋的不行,这会儿更是在脑子里肆意叫嚣,还好离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馋成什么样儿。无奈的撇了撇嘴,边走边从包袱里掏出个饼来,咬了几口填填肚子,步子也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