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河鲜充足,这醪糟蟹肉馄饨按着往日师秦的指点今日难得多做了些,二位兄弟多吃些。”
任店,后厨,
给喷香的馄钝汤里又多添了些香油,本就散着浓香鲜味鼻尖越发惹得人口水直流,早是等不及的朱家老二恨不能手脚并用也顾不得烫立刻就往嘴里送,便是险些被滚烫的滋味将舌头给烫掉也舍不得松口,亲弟弟一派“饿死鬼”的架势简直没眼看,朱大柱也是默默将碗中的馄饨往亲弟弟碗里拨了拨,可顷刻间少了些许的碗瞬间又被填满,手里还拿着大勺作势要给朱大柱加汤的柳程面色丝毫未改,
可眸中的坚定却也是显而易见看破不说破。
默默将鲜香的馄饨送到口中,满口溢香的滑嫩让这数十个时辰的紧绷也是卸下。
习武之人又在禁军那等地儿,脏污龌龊本就注定难免,如他这般卸了一身狼狈还能吃上这碗传言官家都心爱的好物,已是胜过常人太多,人贵知足,吃饱喝足,便是再多的污糟再多的坎儿,总是能过!
“······”
都说蔡京大人几度沉浮如今重新被召唤回汴京是要重续往日光彩,可眼见着,那位这段时日一直都隐忍不发的高俅大人,才是如今官家更倚重。任店处这背后之主,不对,该说不说东京这七十二大有名头的酒楼,或许,高俅大人,少不得,都要插一手。
不远处,冷眼瞧着这后厨中“温馨”,张氏的心中瞬间也多了盘算,眼见着身侧面色不好的李游,张氏的笑也越发大,“些许吃食,官人何必与几个小子计较。”
“这醪糟蟹肉馄饨人人都知晓是任店处招牌,从来都只供给贵客,今日虽说料足了些,柳程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
“当日程哥儿从开封府回来,掌柜的承诺,日后后厨,一切皆由我师徒二人安排。这才多少时日,竟是都忘了?”
孙二娘冷不丁一声从背后而来,李游瞬间心中也是多了火气,可顾及孙二娘和东宫处的紧密,终究还是只铁青着脸转身就走。眼见着一动不动的张氏,孙二娘的面色越发玩味,“夫人细致,自来了任店处便将掌柜的照顾的系好,可若是行事太惫懒,总不免惹人疑心。”
“········”
“二娘,你方才,是话里有话?”
“言多必失,兄长,谨记。”
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孙二娘明显意有所指,朱山方才将外首都安顿好得闲便是瞧见后厨外头这三三两两来去如何瞧不出有古怪,
想起开封府处前番不请自来找上门的燕大人反复耵聍,方才对李游有的些许古怪瞬间也是被压下去,
所谓秘密,自是除了身处其中必须要明白的人,其余的,自然都是要封口。
“阿爹愣在外头作甚,柳程哥哥方才出锅的馄饨,凉了就不好吃。”
咋咋呼呼的朱家老二一声让朱山猛然回神,正对上柳程若有所思的眼,干咳一声默默往内里去,入目所及便是还在埋头苦吃的自家老大。
心中虽是疑惑,可喷香的鲜味混杂着香油味儿的鲜亮剔透的馄饨在眼前朱山的肚子也不合事宜叫出声,干咳一声默默坐下拿起筷子便是一口一个,很快便是见了底的碗一瞬间便是被柳程又重新加满,饶是朱山仍觉腹中饥饿也忍不住开口,“今日早市送的鲜货虽足可终究这醪糟和蟹肉难得,使不得这么”
“任店后厨之主,若是连这点子安排能耐都没得,如何能站稳脚跟。哥哥行事稳妥阿爹从来都知晓,这次倒是过虑了。”
胡乱擦了擦嘴站直了身子,朱大柱也是直勾勾盯着柳程,“今日得哥哥盛情,小子很是感激,来日有机会,定会多来寻哥哥要好物。”
“哥哥若来,带上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