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样的精锐放入火器营这种高攻击间隔的军阵之中,很多将领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人才浪费。
这样的死战精锐,不管是披甲步战还是马战,都是一等一的钢铁洪流,单位时间内所达成的毁伤战果,对敌阵士气的破坏,通常也会比火器营要高很多。
利用死士,就能从容达成这一点吗?
贺人龙心中有所惊喜,但瞬间又为自己的天真想法感到可笑。
精锐火枪兵尚且难以训练,那就更别说死士了。
赵平乱能够拥有这六七百的死士,这是他的运气,也是他的实力。
近乎于富可敌国,又能豢养死士,赵平乱在贺人龙的心中,实力再次深不可测一层。
“若人人皆可死战,流贼何愁不灭。”
贺人龙随意的感叹一番,倒是开始非常期待赵平乱手下火器营的战斗场景。
如今他们行军仓促,只随军携带几十门威远炮,赵平乱的更少,只有十来门。
这样的火器阵仗,远达不到百炮齐发,千炮临城的壮观攻城场面。
贺人龙身为军中老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识过?
如今有所期待,不过就是对赵平乱手下的这数百死士非常感兴趣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新安关隘城头亮起少数的微弱灯光,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官军会来炮击他们。
贺人龙对此见怪不怪,两三里的路程,在二十多米的宏伟关隘面前,完全在目视范围之内。
初夏傍晚的光线依旧非常的明亮,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官军转运炮车的动静。
如今,赵平乱依旧要连夜炮击流贼关隘,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光凭一个防止流匪夜袭,这可不足以解释当前的烧钱举动。
更何况,之前赵平乱在阌乡的时候,也是连夜炮击攻城,流贼依旧当夜就反夜袭了一波,打得高杰伤亡惨重。
对于这种近在眼前的教训,贺人龙并不相信赵平乱这种后起之秀会将其给忽略掉。
“赵大人,看城头人头稀疏,恐怕此战并不会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火药和炮子昂贵,数百里转运艰难,点到即止就好。”
为了更好的试探出赵平乱的整体想法,贺人龙故意倚老卖老的劝解一番。
只可惜,赵平乱并未回应什么,只是冷冷吩咐了一句“开炮”。
贺人龙见此,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的炮兵一同点火炮击。
随着火药燃烧的硝烟味弥漫开来,震耳欲聋的巨大炮声震得山谷都微微颤抖起来,一些疏松的小石子簌簌滚下山头,惊得贺人龙有些意外。
赵平乱的威远炮多加了二两火药,贺人龙是知道的,他最初只以为这是赵平乱的豪横之举。
可是,待得炮击过后,那种简直让人五内俱焚的炮声和冲击波,使得近在咫尺的贺人龙这种久经战阵的老将都有些烦闷。
继续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赵平乱的那些炮手似乎对此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