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一直在朱见深旁边,大家裁剪着红纸糊春牛,朱见深道:“今年春牛皆是红色纸,定是丰收,大丰收,余粮几年也吃不完。”
有老者摇摇头:“唉,够吃就可以了,丰收了,那些粮商反而压粮价十分的低,多余的粮食吃不完,第二年长虫子,卖不出好价,也是可惜。”
商辂闻言,停下手中红纸,摇摇头道:“不可能吧,还有这说法?”
朱见深倒没反驳,商辂奇怪陛下怎么反而赞同,竟是与百姓所言相同,自己读书白读了。
“多收了三五斗就是这个理。”
朱见深记起现代看过关于农民题材的小说,叶作家的多收了三五斗。
大家说笑间,牛便已经糊好,而围在周围的孩子也认真看起来。
打谷场四周桃树枝丫微微摇晃,阳光透过树枝落到石磨,石碾子上斑斑驳驳,万物生的感觉充斥着大明郊外。
谷场四周有两口带了轱辘架子的大水井,周围铺着许多青石板,妇人清洗着野菜,有妇人切着韭菜,几口临时搭建的大锅准备蒸春饼。
大老远她们就看到那些男人们在各自争论着春时,嘻嘻哈哈,妇人坐在一起边和面擀饼,边唠嗑。
王青君听她们说些妇人的事儿,最开始倒没什么不好意思,还挺高兴。
合群的人更容易被接受。
“哎,那个戴冠帽的是你相公?”
“就是她相公,模样真好。”
小娘子啊,伱家相公读书人吧。”
“你们住在哪里,来我们这里是踏青游玩吗。”
“我们来踏青。”
聊天声中夹杂着剁菜声,面团拍打声,也有旁人聊着家长里短,王青君卷起袖子,拿着擀面杖将饼擀开。
商辂这个老家伙,还很有新鲜感的跑到井边用轱辘转着打水,井深而木桶也重,学着农人有模有样挑水。
结果水直接撒到衣衫,东摇西摆起来,商辂下意识想要挑平,结果两个水桶晃的更厉害,后脚还撞水桶,一时间井水乱撒。
“哎哎哎,老夫要稳住!”
“砰!”
水撒了一地,商辂自己也溅了些水在袍子上。
“哈哈哈,娘,他那么大的人,不会挑水!”
随后朱永过来扶起商辂。
“小娘子,那是你的长辈。”
王青君掩饰道:“是。”
“这位娘子,你家相公越看越生的俊。”
王青君抬转头去看,朱见深本就白白净净,站在一群庄稼人中,越发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