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前夕
萧氏缓缓地撑着靠在床头,轻轻的握住舒清冉的手来回摩挲。
“母亲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冉儿,若是我走了,你切不可太难过”
舒清冉一把捂住母亲的嘴,斥怪道“娘,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我会想办法给你请大夫,到时候就能治好你了”
“冉儿,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有数,只怕已到了行将就木之时。只是为娘最放心不下你和清安啊。”
舒清冉纵使心中酸涩,但不敢在母亲面前哭出声来,想到母亲的病也许是毒,到时候如果她能想到办法,不受芸娘的控制,也许能找到办法医好母亲。
想到这,她眸中染上一抹坚定的神色“娘,不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让你痊愈的。”一定会,不让别人有机可乘伤害你的萧氏笑了笑没有接
话,只是问起别的来。
“冉儿,你这几日可有见到你的哥哥我已经许久未见清安了,不知他可好”
自打三年前舒清安就被芸娘打着照顾的名义要到了身边养着。虽然不敢做什么手脚,但是给舒清安安排的小厮都是一些不学好的,意图趁着舒清安还未定性将他的性子带偏。
自打那以来,芸娘也已各种理由阻止舒清安来望萧氏,粗粗算来母子俩也已经好几个月未见了。
舒清冉想着,斟酌着回答她“自然是好的,我前几日还见到了兄长,他起来好极了。”其实舒清冉也很少见到舒清安了,芸娘已萧氏病重为由,让她们单独用膳,一方面好在其中做手脚磋磨她们,另一方面也是存了不让她们与舒之昂和舒清安见面的心思。
萧氏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舒清冉交谈了一会儿,不过一刻钟,便有些乏力,用手撑着额头。
一直密切注意母亲的舒清冉自然不会放过这
一细节,她赶紧伸出手为母亲轻轻的按揉着额头,担忧的问道“娘亲可是乏了不若我先退下,您休息休息吧”
萧氏摇摇头,还未说话,突然卧房门不知被谁大力撞开,木质的门反弹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回响。
人未到声先至,一个尖厉的声音首先传来“哟,夫人,近来身子可好啊我们家芸姨娘最近以您的由头举办了赏花宴,后天大家可都要来了,到时候还是要您去作陪的啊”
走到近前,是一个碧玉年华的丫鬟,身着青色对襟绣花襦裙也挡不住她那一身粗俗的气质,明明着年纪不大,却长了一副寡婚妇人之相,眼小颧骨高,嘴角下垂,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语气,教人反感的很。
舒清冉一想到芸娘的所作所为,就不想再像以往一样随和。
“我当时哪来的狗在这吠叫呢,原来是芸姨娘没拉好狗链子啊。”舒清冉着完全不顾规矩的丫
鬟,嗤笑一声,清丽的眉眼满是嘲讽之色。
那丫鬟没想到会被舒清冉毫不留情的骂回去,气的指着舒清冉的鼻子,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你”
萧氏也没想到素来温和的女儿今天和转性了一样言语中毫不让人,她轻轻的拉了拉舒清冉的衣袖,小声说道“冉儿”
舒清冉回过头对母亲报以一笑,安慰道“娘亲,我没事,你好好养病,别理会这个丫鬟说些什么。”
萧氏心中正是忧愁自己平日都是教导女儿要息事宁人,胸怀宽广。女儿虽不说,但她也零星知道女儿被五姑娘舒清漪经常欺负。
她正担心去后舒清冉如何在府中立足,如今见女儿不知为何转变了性格,但这也是好事一桩,起码自己不必担心女儿会任由人欺负了。遂也就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了。
舒清冉见安抚好了母亲,这才转过头去,冷笑一声“你什么你,你主子没教过你尊卑有序吗
这么对主人指着鼻子,只怕你是心生不满,想越过我们府中众人自己做个主子才好吧”
那丫鬟当然不敢说这话,只是急着反驳“你个小贱蹄子,瞎说些什么我不打烂你这张嘴”
也是平日里芸娘和舒清漪经常这么称呼舒清冉,身边的下人跟随主子,也这么轻贱的称呼她们。平日里虽然私底下这么叫,明面上还是要叫一声“夫人、六小姐”的。
这话一出来,在床上躺着的萧氏的变了脸色,不顾身体虚弱直起身来大声斥骂“贱婢无状”
舒清冉连忙先安抚母亲,转过头来却是冷下脸,“我倒是要你今天有没有这个胆子同时,且待我禀明老太太,芸姨娘教出来的狗怎么这没教养,连主子都敢辱骂,这样的丫鬟谁家敢要赶紧早早的发卖出去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