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呦:“我家有板车,牛当然没有,南山村这儿也弄不到牛,但有板车总比双手蛮干松快些,我同你把板车拉进山,做竹床砍三根竹子差不多就够了,我顺道与你一起拖回来。”
李竹满脸纠结,“姐姐,这太麻烦你了,还耽误你的事……”
刘呦:“害,耽误什么事啊,我就没什么事,正好这两日我忙完了地里的活,刚出门也是去河里洗衣裳,正好虎子也想出门玩,带着他一块儿去。”
李竹:“诶,好嘞。你是在虎山脚下那小溪那儿洗衣裳吗?”
刘呦看她的眼神如看傻子,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那可是溪水,干净着咧,我脑袋发昏了也不能去那儿洗衣裳啊。要被村里人知道了,非跟我吵架不可,尤其村东那个老太婆,扯两根鸡毛做毽子都能骂上三日三夜!”
李竹:“……啊,那村里原来还有其他洗衣裳的河啊?”
刘呦:“有啊,就你家后边走个几步,有条大河,船都能行咧!那儿铺了青石板,洗衣裳可好洗了!”
李竹惊讶的微微张口,她家后头还有河呢?她夜里睡觉也没听见河水流淌的声儿啊?
还不等她思量那河到底多大,怎么连水声都没有,她们已经到了刘呦家了。
她家院墙是用砖石垒起来的,约摸一人高还多些,院墙外垒着不少泥土,但堆得齐整,即便东西多,看着也比李竹家的院墙好看多了。
刘呦家院子也大,有两三棵果树正开着花,几只蜜蜂正忙碌的采着蜜,对着果树的是三两个烤炉,是刘呦日常做器具的地方。
见李竹直直盯着那采蜜的蜜蜂,刘呦咧嘴笑了笑。
刘呦:“我男人是养蜂的,从前都是把酿好的蜂蜜卖给老货郎让他换东西进来,家里蜂多,这几棵树就常被光顾。”
李竹闻言回了神,她还没见过养蜂的人呢,蜂蜜更是没尝过,所以听到这话只是抿嘴笑了下,跟着刘呦往屋里走。
刘呦家是个两进的农家院子,前头一进就是四间屋子,从左到右依次是西卧房、正厅、东卧房、小阁楼。
刘呦家的小阁楼是她男人特地给她建的,朝南的阁楼冬暖夏凉,采光好还清静。
刘呦说到这儿还有些羞涩,“除了做陶器我还会些针线手艺,有时也绣些花样拿去货郎那儿卖,能赚些小钱。我男人怕我在屋里绣花熬坏眼睛,就搭了这个小阁楼,说是明亮些,也舒畅。”
李竹:“这小阁楼真是搭的精巧,姐夫手艺精湛,等我多干些活,赚了银钱,也想把我那破屋拾掇拾掇,说不定还得请姐夫帮我盖一间小阁楼。”
刘呦被李竹这话捧得心里舒服,对她更是亲近起来,“你姐夫这回出山了,走前说是一个月就回来,我算着离他们回程还有半月,到时候我让他给你搭!”
李竹不解,“既然货郎能换东西换银钱,怎么大家还全都出去找活计了?”
按理说,就像刘呦这样的,即便不走货郎的路子,就是自己出山去卖山货,也够生计的呀?
刘呦领着李竹往正厅走,把她在屋里玩蚂蚱的儿子徐大虎喊出来倒茶,闻言嗤笑一声,“你瞧着村里这十来户人家,能有几个有生财的路子的?一家三代人,全靠山里辛苦开出的那一亩三分地,偏偏南山村里不晓得怎么回事,近三代生的几乎全是小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更别说一屋子小子了,一碗水都得抢着喝!”
李竹不禁咂舌,“那姐夫出门是?”
刘呦神色得意起来,“你姐夫出山多,又正当年,村里这些半大小子都服气他,村长便拜托他和其他几个成了家的带着这些混小子出门,顺道照看照看。”
李竹:“村长就不怕他们出了门不愿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