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施肥干活一直到半下午才回家,回家后略歇了歇就要起身去打井水浇菜地,可拿起水桶顺着桶上系的草绳往井下放时,却感觉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把水桶收上来,仔细去看,原来是手里扎了根木刺,手掌还刮出些血痕。
想是在地里打那胖苗娘时太专注,随手拾来的木棍握的太紧,粗糙的木棍上细小的木刺十分不起眼,扎进肉里她还没察觉。
李竹脸色不大好,一想到自己遭这罪是因为那胖苗娘先找事,心里更是烦躁的紧。
正郁闷着,胡小英已经吵吵嚷嚷的跑来,“李竹!李竹!你咋样啊?我听说你与那胖苗娘打了一架!”
胡小英进门,见转头的李竹皱着眉,左手捧着右手。
胡小英:“这是咋啦,同那胖女人打架受伤了?”
李竹摇摇头,“手里扎了根木刺。”
“诶呦,那可得赶紧拿针弄出来,扎久了得灌脓肿起来的!”刘呦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接上话道。
显然,这也是个听闻李竹打了架,来探听消息的。
李竹心下无奈,不是说村中人都互不干扰,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传的如此快的!
“诶呀”,胡小英嘴巴往村中心的方向一瘪,“你是不知道,村里这些大树下每日都有人讲闲话,什么谁家院里吵了架、谁家鸡跑到旁人菜园里吃了菜,就连上回刘呦姐家炖了蛇羹,第二日就有人知晓了咧。你一同胖苗娘打架,村里就传遍了,说你打赢了!”
自然也有说不好听的,不外乎是说李竹一个年轻未婚配的小姑娘,性子这么强横,将来有的苦头吃。
但胡小英也不会把这些风凉话告诉李竹,这些嚼舌头的,才不让他们污了李竹的耳朵。
李竹从袖口取出针线,踌躇了两息,把针递给了刘呦,“呦姐,你帮我挑出这木刺来吧,我手掌难受的很。”
胡小英不服气,嘴里轻声嘟囔,“我也可以嘛……”
李竹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胡小英大声回道,又走到井边,“我给你打水去!”
李竹腼腆一笑,小英姐真是个热心肠啊。
趁着李竹没注意,刘呦下针很快,挑破皮肉,那木刺清晰可见,刘呦小心的把这木刺取出来,也是扎的太久了,木刺取出后,那伤口周边的皮肉都已发白。
刘呦:“这两日可得小心些,能不碰水就别碰,你瞧这划出来的伤口,好在你这架打赢了,也没伤着其他地方,否则就咱村里,等出山去找大夫,头七都过完了。”
李竹与胡小英被逗笑,又觉心酸,南山村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大夫啊。
另一头胖苗娘已经听到村里的风言风语,她脸上的伤口还疼,嘴里掉了两颗牙,吃饭也不便。
心中恨意愈增,又想到家中公爹、儿子俱不为自己讨公道,她心里更是火烧似得难受。
坐在家中生闷气的胖苗娘端起茶壶倒水,瞧见水杯里的金银花,她愣了一下,心生一计。
李竹把两个来关心自己的姐妹打发回家,便进了灶房准备熬药。
浮云镇济生堂大夫当初给她开了五贴药,吃过今日这帖,就剩下最后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