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鹿鸣扶额,初一时候写过情书?
对,她那连手都没有拉过的所谓初恋中,还真给那小男生写过情书,只是她一直没想到,父母竟连这事儿也知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这样,先别跟她挑明这事儿,就当咱们谁也不知道,时不时的,老二多在吃饭时,提一提谢智和他对象的事儿,呦呦虽然不够聪明,但她是个纯善的孩子,知道不可为,是绝对不会插足人家感情的。”说到最后,贺曼姝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疼惜。
“对,现在小姑娘逆反心理都强,咱们一说,呦呦容易挂不住脸,万一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邱嘉树赞同,“谢智和老三是好朋友,我看得出来,人家只当她是朋友的妹妹,心里眼里压根儿就没有她,咱自家当宝贝看,别人却只记得老邱家小女儿学习不好,人不精明,还虎潮潮的就知道跟人干仗。
也用不着我提,呦呦上班就能遇到他俩,谢智工作解决了以后,天天送那女的上班,下班也去接。春游那天,他就带了对象去的,在江边游泳,俩人还打打闹闹的,全单位人都看到了,呦呦应该也看到了。所以那个什么韩美芬来喊人救命的时候,我还以为呦呦气不过跳江了呢。”
“哐!”
“呃!”
重重的一拳砸得邱嘉树闷哼一声。
“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妈!你就知道欺负我!”邱嘉树嘶嘶地呼痛。
“偏偏那天救呦呦上来还是谢智,怎么说也是救了命,呦呦肯定会多想,唉,你救了谢光,要是调过来就好了。”
“行了!收拾收拾睡觉吧!”邱冀邺低声说,“我不担心呦呦行差踏错,只怕她会难过,这孩子未必能想通感情是来不得半点勉强的。老二,你们俩总有话聊,你多开解开解她。”
“行。”
“邱冀邺,我现在后悔跟你到这山沟里来了,我的儿女再优秀有什么用,连个像样的人生伴侣都找不到!”
“胡说什么?当年的情形,我们除了支边还有更好的路可走吗,经历这些磨难的,又不只是你我!只能说,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劫数,避无可避!”邱冀邺声音都提高了,“一个人幸福与否与所处环境并非绝对相关,那些嫁给高官、学者和富豪的人,就一定幸福吗?那些嫁给普通人的女人,就一定不幸福吗?幸福是一种能力,你不该在这里哀怨抱怨,而应该教导我们唯一的女儿,如何掌握幸福的能力!”
“你跟我喊什么?我生她吃了那么多苦,你又说得那么吓人,我二十年来天天操心,我不希望她好吗?你只说心疼她,你又管过孩子多少?”
邱冀邺看到妻子流泪,立即双手投降,“我错了,我是关心则乱了,我跟你道歉!”
邱鹿鸣听着父母兄长为自己操心,因自己争吵,她将头倚靠在墙壁上,微微仰头看着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几点星光,一直看到东方既白,星子全都隐藏了起来。
早饭,果然跟他们商量的那样,全家人都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只在吃饭时聊些家里家外的事情。
“大哥刚做了一台大手术,算是在二院站稳了脚跟,大嫂也在医务科上班了,就是可惜了她的本行。”
“有什么可惜的,还不是她撺掇你大哥去的哈尔滨,就算没工作她也乐意着呢!大宝好好的跟着爷爷启蒙,这下好,让他那高小毕业的姥姥去哈尔滨带孩子了,能带出什么好来?可惜我那聪明的大孙子了!”
邱冀邺指着妻子,对邱鹿鸣说,“呦呦你看你妈,是不是跟前头老李太太一个调调,好东西都是儿子给买的,不顺心眼的事儿都是儿媳妇撺掇的。”
邱鹿鸣脸上微微有些疲态,但是笑着说,“我妈已经比全县百分之九十九的婆婆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