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瑜:“一座埋葬你我的坟墓。”
“大人何处此言?”苛信长颤惊惊地问道。
郝瑾瑜喝口茶水润润嗓,慢悠悠道:“月满盈亏,盛极必衰。如今满朝文武无不向你我低头屈膝,盛荣无人匹及。要不想早早埋进棺材里,必要先人所想,考虑后路。”
苛信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试探地问道:“所以大人对太子殿下才如此纵容?”
“不错。如今太子大了,野心也大了。正好是你我显出为人臣子贴心周到的时候。
太子想要什么,你一定要尽力配合,莫要使绊子。待到太子完全信赖于你我,不就是又一位明帝。”
“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太子殿下想要百官们出钱赈灾,此种做法会令百官心生怨怼……”
苛信长想到白日太子一声“仗杀”的狠绝神情,担忧小太子不似老皇帝那么容易遭他们摆布。
郝瑾瑜轻笑一声:“所以你我更应配合。太子政事推行困难,而洒家全力帮扶于他。谁忠谁奸,一目了然。
放心,太子是洒家从小看到大的,何等脾性洒家清楚得很。你只管行事,保你二三十年的首辅地位稳固。想要银钱,往后的机会多的是……”
画饼,很轻松。
郝瑾瑜循循善诱,苛信长顿时信心倍增。言明一定配合太子行事,督促百官多出些银两。
郝瑾瑜目送苛信长离去,擦了擦额角并没有的冷汗。
大宦官当真属于高危职业,指不定哪天被下属拉下马,亦或被野心勃勃的小太子斩首示众……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太子看他识时务的份上,放他退休,出宫做个闲散人。
“庆云,银子办的怎么样?”郝瑾瑜问道。
这可是他投诚太子的第一次表态,务必不能出差错。
庆云沉浸在“大人深谋远略”的崇拜情绪中,慌忙回神:“都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准备好了。”
“大人,您为何不在义卖时把银两捐出去,还能挣个好名声,要废那么大的周折……”庆云不解道。
郝瑾瑜拇指捏食指,弹了庆云一个脑瓜崩:“糊涂!你想全天下都知晓你家大人是绝世大贪官不成?义卖,拿出一万两银子意思意思就行,正头还得看洒家的绝妙办法……”
庆云委委屈屈摸着脑门,内心甜蜜蜜:大人弹他呢……大人还从未对他这般亲昵过。
苛信长出了赐卿宫,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响后方恍然大悟:提拔官员的名单好像……不冲突!
大人是担心在赈灾的关键时刻,如此行事惹太子不满?大人神机妙算,谋求甚远,只好由他来安抚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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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朝堂举行义卖。
一向不问国事的明帝也出席了。
他并不关心什么赈灾事宜,只觉得拍卖的形式颇为有趣,特意拿出亲自书写的“河清海晏”的墨宝,作为拍卖品。
有了皇帝的赐画,后宫妃嫔、皇亲国戚们不敢怠慢,纷纷拿出珠宝字画用于拍卖。
这些东西大都是稀世珍宝,品相不凡,即便众官仍旧要出超乎物品价格的银钱,心里多少宽慰一些。
太子做事不够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