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坐下,我们好好聊聊这官员的人选。”
刘子骏不容分说地推郝瑾瑜坐定,自个却没事人似的站着,继续说道:“陆明远如何?天下学子之师,文采定然斐然动人。”
“不合适吧。”郝瑾瑜道。
刘子骏冷笑道:“有何不合适?孤认准了他来做这件事,还要他多编几个版本的话本,看看如何生动多彩。
孤要他把你也写进去。他不是打过你,孤便要他把你挪用私库银子的英雄事迹写得感天动地,孤要他为你歌功颂德,为你写唱赞歌。”
郝瑾瑜:他曾当众打陆明远的脸,但刘子骏现在的做法堪称打脸ps。
太狠了,果然是小心眼子星人。
嗯……他怎么心里有点小高兴呢?
郝瑾瑜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和刘子骏相处久了,也缺德了。
话本
大梁朝新帝登基,第二年有特许恩科取士的习惯。
这是陆明远的强项,他对此十分上心。新皇对那狗阉官宠爱有加,他得罪了阉官,必须尽快取得新皇的谅解,方能保住内阁大学士的位置。
陆明远手持奏本,前往御书房觐见,正巧遇见束才公公手捧赤色蟒服袍往御书房走。
这蟒服袍格外熟悉,分明就是狗阉人的御赐官服。
陆明远内心惊诧,面带和善地问道:“束总管,臣有事禀告殿下,劳烦通传。”
束才向对方甩了个不懂事的眼神。
殿下和郝大人还没开始呢……陆明远真会挑时间。
陆明远古板迂腐,最是清高,很瞧不起宦官。郝大人权势隆盛,太监们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官员们对公公都很敬重,哪怕束才之前只是东宫的打扫太监。
两年前,陆明远考验太子功课。他打扫落叶,不小心撞到了陆明远,叩地求饶。
对方高高在上,眼神鄙夷仿佛在看垃圾,朝他的头顶吐了一口粘稠腥臭的老痰。
凭什么不把他当人看?太监也是人啊!他也是有爹生有娘养的人!
束才愤怒到极点,把这份耻辱深刻在心底。
然而,陆明远早已不记得他了。
如今面对东宫总管太监,毕恭毕敬,神情慈祥,哪还有半分高傲。
可笑!
束才内心冷哧,表面笑语盈盈道:“殿下正忙着呢,奴才好意奉劝阁老不要通传,再等上个把时辰为好。”
陆明远瞥了眼蟒服,皱眉道:“殿下是否正与郝大人商量重要事情,为何要换衣?”
“阁老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奴才可以理解。有些事,我等莫要多问的好。”
束才朝陆明远眨了眨眼,神情暧昧。
陆明远活那么大岁数,哪能不明白,顿时怒火中伤,愤愤难平道:“殿下新孝,竟与阉人行敦伦之事!淫秽至极!天理不容!身为臣子,必须劝殿下悬崖勒马!”
说罢便要往门冲去。
束才伸出一脚,陆明远跄倒在地,额头磕在青砖,鼓起好大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