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道:“我没那么能耐,我只是知晓,苍蝇很讨厌,疯狗会咬人。”
既然有多方人马跟着,难怪无缺敢冒险。令狐团圆沉吟着问:“跟踪的人是苍蝇,应淑妃就是疯狗?”
“她在淑妃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疯了!只不过这条疯狗虽然蠢,却没那么简单。”无缺淡然地道,“上次我打断你和我娘亲的话,现在可以说了。雍帝差一点册封帝后的那一年,宫廷里所有年轻的女乐师都死了,应淑妃因此被囚禁了三年。几十条性命她不过抵了三年,而且这三年雍帝照样宠幸她。”
令狐团圆瞠目结舌。
“雍帝其实是喜欢她的,也无人可替代她。”
“这怎么可能?”
无缺微笑道:“你不明白,有种男人喜欢女人,就跟喜欢一条狗一只猫一样。那条狗很特别,它对旁人一概凶相毕露,却对主人又叫唤又摇尾乞怜。在主人身下它温顺之极,利爪收了起来,张着血盆大口只会舔主人的脚丫。”
令狐团圆听得毛骨悚然:“怎么会有喜欢这种狗的人?”
无缺的眼眸深邃起来:“那是内心最强横的男人的喜好,他们不喜欢弱者,即便是玩物,也要最凶悍的。可是有一日,当那男人终于从一个女子身上发现,他居然被那女子当作了玩物,那男人也疯了。”
令狐团圆不禁颤了一下。他说的“疯”,已经超越了字面意义。
无缺叹了一声:“与你说这些真有些不合适,但我想让你明白,这世间的男人从女子身子上获取欢娱,而这世间的女子从男人胸膛里偷取柔肠。究竟是谁欺骗了谁,谁玩弄了谁,只有天知道。我不想你以后被骗,也不希望你骗别人。骗来骗去,到头来都是输家。”
“难道就没有真的吗?”令狐团圆摇头道,“眼睛里老看污浊,所见的就全是污浊。不,我不相信!”
无缺浅笑道:“有的,但你要知黑守白。”
令狐团圆凝视他一会,正色道:“我使剑,我的剑就是我的信念。”
无缺望着她腰间细水,平淡之极地道:“细水不会是你的信念。这把剑梨先生之所以厌恶,之所以赠我而不送你,是有缘故的。”
令狐团圆惊愕,但闻他道:“它是天下第一的软剑,也是开创大杲霸业的一代帝皇昌帝馈赠他爱人的剑。它是贞武帝后的佩剑,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倾国之剑。你若信仰了此剑,那么你终身的剑道只能止步于女剑,纵然是天下第一的女剑,也无法凌驾于西日皇族之上。”
腰际沉重起来,令狐团圆佩带了多日的细水,竟是一把帝后之剑。正是这把帝后之剑,一路伴随她剑技精进,施出了剑境,臻至了女剑的倾城。
“我也是百般思量,才把它拿给你用。”无缺语音缥缈,“名器蒙尘珍珠沉海,细水很难再寻到像你这样的主人了。”
令狐团圆久久沉默。万福果然阴险,他早知细水的出处,那日却打趣问她令狐家还有什么宝贝?
无缺找了个借口打发她走了。
少女走后,无缺轻语道:“你们四个,出来吧!”
四月率三人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