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黄沛恶声恶气道,“知道个屁,那天见梅儿姐的失心疯到现在都没好么?”
叶墨珲道,“谁失心疯了,我看你是羊癫疯。”
黄沛连声滚字。
叶墨珲突然幽幽说,“其实我挺羡慕你堂妹和她老公的,平平淡淡,倒也挺好。其实你那妹夫,原来有个女朋友,我今天才知道,她父母很早就在车祸中亡故了。”
黄沛问,“你怎么知道?”
叶墨珲道,“偶然。”
黄沛道,“说说。”
叶墨珲倒是觉得不好说,只是道,“反正世事挺无常。”
黄沛说,“听说我那堂妹夫的老娘挺难搞的,他爸原来也是个干部,后来父母离婚了。”
叶墨珲没来由觉得心里烦躁,握着手机,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黄沛说了句,“人各有命。”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叶墨珲仰头。
忽忆起当年在祝玫家,村外蛙鸣声声。
他们村里,有小河流过。
到了晚上,不少人都在家门口乘凉,打麻将,谈笑,看孩子嬉戏。
天上万斗星,人间千帐灯。
刘卫承和祝姌夫妇每周末会从市区回来。
记忆定格在那个画面:祝玫扎着辫子,张开双臂,扑到祝姌怀里,被母亲搂住,亲亲脸颊。
那时候,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而他,很讨厌那时候的她。
因为他是师家不成器的孩子,被他爹妈扔去她家,就是为了教训他。
他爸妈从不会那么亲昵的对他,更不会那么温柔和善。
他爸把他扔去祝玫家的理由是,他如果再不加管束,只怕未来惹事更多,得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所以他讨厌她,没理由的讨厌。
因为她对他的不屑,对他的鄙夷,对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嘲讽,仿佛都印证了他父母的认知和论断。
那时候,他是还是个敏感又自尊心极强的少年。
可是她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她又不肯与她爷爷相认,这其中必然有因由。
无怪当年她爱得那么疯狂。
人间世,大概的确是有因有果。
都已经失去亲人了,却又失去爱人。
叶墨珲只是代入她的立场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那两个月的短暂田园生活,如今回想,竟有一种追不回的遗憾。
他撇了撇嘴,压下了心里的这些。
很漂亮,但估计没法落地。”
叶墨珲抬头看了看杨琼,杨琼见过叶墨珲两次,一次是在党政干部大会上,会后都没来得及介绍。
第二次,则是他从周善民这里谈话出来,黎沐风陪着去的,但因为她当时也急着去开会,没怎么说上话。
今天,在沈冬辉这里,算是第一次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