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郭柏松,也会来个王柏松、李柏松,只要区委书记强势,卫仆东依然说了不算。
并且,以黎沐风对卫仆东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官场,重在识人。
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黎沐风选择静观其变。
他道,“人事安排,最后还是区委常委会确定的,卫区长没有必要这么做。”
江焘道,“郭柏松被拿下了,谁接他呢?”
黎沐风道,“这就要由组织部门来安排了。”
江焘笑了笑说,“总要给组织部门推荐推荐的,张主席还在呢,周书记可以不给张主席面子,但不能不给莫书记面子,你说是不是?”
吴四平给了颗定心丸,江焘眼见着自己没事了,倒是打起这么个算盘来了,这功利心,也未免太重了。
但黎沐风什么都没说,只是应了句,“江区说的是。”
过了一个年,祝玫车上装着一堆外公种的有机农产品回花城,同商业局集团又对接了一次,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赴沽城。
早春时节,沽城却是雨下个不停,间歇还有雷暴雨。
据当地新闻说,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怪天气。
岭南只有春雨绵绵,就算是冬天,也是温暖的。
谁知到了沽城,却是她最讨厌的暴雨天气。
酒店外电闪雷鸣。
祝玫让沁沁跟着自己,两个人打了辆车,要去会展中心走个场,并且看一下广告公司布展的情况。
到了门口,保安却让她们提前下车,说市领导要来看现场,他们没有贵宾停车证,只能从侧门进去。
这种鬼天气,从侧门进了会展中心,人都淋湿透了。
祝玫照顾沁沁,把大伞给了沁沁,自己打着一把普通的三折伞,自然更像个落汤鸡。
沁沁捧着电脑在一旁冻得直哆嗦,看祝玫全身湿透,抱怨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天不让车开进来,存心刁难人么。”
祝玫努了努嘴,对着正门口的位置,就看到几辆黑色大众开到了展馆的正门,一群穿着行政夹克或身穿套装的男男女女下了车来,由工作人员打着黑色的大伞,地毯铺在脚下,迎他们进门。
那伞又黑又大,就像当年黎沐风母亲张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送的那一把。
张芬脸上那刻意的笑容,至今让她难忘。
因为,那笑里夹带的虚伪和刻意,极其伤人自尊。
那也是个暴雨天,海城的梅雨天气,非常闷热。
张芬送的那把黑伞,沉闷的就像海城的六月。
黎沐风母亲张芬打开伞递给她说,“给你遮遮雨。”
当时她就觉得,那把伞,很适合拿去参加葬礼。
一场,埋葬他们之间七年感情的葬礼。
因为父母早亡,让她更渴望家庭亲情的温暖。
但她也知道,委曲求全得不到婆家尊重,就像她母亲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一场天人永别。
张芬拿着她给黎沐风写的情书,语带讥嘲说,没见过她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