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书房里,男人站在窗前静静眺望山景。
山间景色清丽宜人,鸟雀叽喳,绿海松涛。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从这个角度,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意山峦,刚好能望见山下城市的繁华。
车流像是一排排成群结队的蚂蚁,而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宛若一个个被精心放置的积木。玻璃幕墙反射着白光,哪怕距离隔了这么远,也依旧会冷不丁地被那繁华闪到眼。
秦罹的眼神定定地盯着那群发光建筑物中最高的一个。
日光正好,阳光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滚上一层金边,可他身处其中,周身竟像是隔绝了这道暖意似的阴寒森冷,黑眸深处阴鸷翻涌。
半晌,秦罹拉了窗帘,又回到椅子上坐着,揉了揉眉心。
别墅里静悄悄的,比起之前佣人的来来往往,如今新来的这些人极有分寸,轻易不会靠近男人的居处。外面安安静静,脚步声都没一个,就更加显得这栋建筑空寂,死气沉沉。
只是,比起以往的吵闹,还是如今的沉静更合秦罹心意。
至少,他能在其中得到安全感。
不被窥伺的可笑的安全感。
秦罹唇角边勾起一个讽刺阴凉的笑。
花了一段时间,彻底把他精神恍惚期间这座小山庄里被安插进来的眼线清除,换上自己的人,秦罹还是很满意的。
他虽然落魄,但还没有到连在家里也要忍气吞声瞻前顾后的程度。
他的叔父,手还是伸的太长了。
这么贪婪,想好之后的下场了吗?
秦罹阴恻恻的想着,构思着这里的消息传回老宅之后那边人的反应。
自从他被丢到这,老宅那边就彻底被他叔父把控,老爷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轻易就被蒙蔽。而他这个原先光鲜亮丽的继承人,自从发病后也像是立马蒙上灰败打上无用的标签一样,被丢弃的彻底。
起初,他在他的叔父眼里还很有威胁,对方经常通过山庄里的眼线来监控他的情况,后来大概是看他状态不好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样子,放松了一部分警惕,这段时间,对方都没怎么过问他了。
隔段时间才通过眼线问一问,得到他掀不起风浪的回答后又满意的放置,觉得他威胁逐渐减少,一心扑在秦氏上,妄图取代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吞下秦氏这个庞然大物。
这些秦罹还都是通过给他下药的那个管事嘴里知道的。
对方吐露了全部被他叔父买通的所作所为,后面的,则是秦罹通过自己在秦氏里的人了解到的。
对方真的很想弄死他啊。
秦罹冷笑,很期待这个消息传回老宅后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过估计是看不到了。秦罹屈起指节敲着桌子,清脆的声音回荡,略显阴森。他清人的动静不大,又寻了合适的由头,一切迅捷又悄无声息,等他叔父真正知道可能都要很久之后了,但是他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让对方知道。
他蛰伏的已经够久了,该让一些人尝尝其中滋味了。
秦罹想着,眸底阴寒一片,闪着噬人的冷光。
倏地,刺耳的闹铃声响起,聒噪吵闹的声音像是要捅破屋顶一样,“铃铃铃——”地连成一片。
秦罹的思绪转瞬间被打断。
他盯着桌案角落里一只傻里傻气二哈狗头形状的闹钟看了半晌,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过来将其砸到一边。
被砸到地上的闹钟坚强的很,仍旧“铃铃”个不停。
歪在地上的狗头,那对精神豆豆眼看向秦罹这边,无端令人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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