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际泛着淡淡的紫,清风徐徐吹过,被血黏湿的狐狸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被卸得七零八落的尸块飞速地愈合在了一起,脑袋诡异地耷拉下来,又被人伸手扶正。
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尸体腹腔中钻了出来,扭曲变幻成了个妖冶的青年。
他抬手覆在那尸块拼凑起的人形上,对方的关节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最后变成了个模样英俊的男子。
“主人。”男子语气极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被人操控的傀儡。
“做得好。”江林眼睛中闪过丝红光,“江顾最喜欢赶尽杀绝,幸好我早有预料,若不是你我难逃此劫。”
男子神情呆滞地望着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江林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可惜傀儡没有灵魂,只是僵硬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脑袋还烂了半边。
“没关系,我会把你修好的。”江林脸上闪过了丝阴沉的笑意,“江七,咱们走着瞧。”
几日后。
阳华宗。
“公子,公子公子你醒了”夏岭跪在床边激动地快要掉下泪来。
卫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夏岭”
“我的公子诶,你可算是醒了。”夏岭赶忙将他扶起来,“玄小公子过来看你刚走,你说说,怎么出去一趟给折腾成了这样”
卫风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他伸手捂住,转头看了一圈,“我师父呢”
夏岭见状神色惴惴,欲言又止,卫风皱眉道“赶紧说”
“江长老杀了一名刑律堂的长老,又私自带你下山,这会儿被禁足在清平峰,等候发落。”夏岭道。
“发落我师父轮得到他们发落”卫风气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公子您小心些,刚上好药。”夏岭忙去扶他。
卫风不耐烦地推开他,怒道“他杀刑律堂的长老是因为他们要搜我的魂不带我走我连命都要没了,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禁足禁他奶奶的足”
卫风怒火中烧,不顾夏岭的阻拦,径直御剑去了清平峰。
清平峰一如既往的寂静,卫风还没进洞府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师父师父”
然而他刚准备踏进洞府,就被一道法阵弹开,他不信邪地又撞了上去,结果被弹得更远了些。
“师父”卫风顿时急了,恶狠狠地捶着法阵的灵力罩,“师父”
洞府内,江顾刚修补完自己有些破损的元神,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卫风的嘶吼声。
“”他闭上了眼睛,假装没听见。
“师父你在里面吗他们凭什么禁你的足那戒律堂的长老死十万次都不为过师父师父师父”卫风喊得嗓子都哑了,还在锲而不舍地捶那防护罩,“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师父你出来看看我师父”
原本坚固的防护罩骤然一空,卫风直接被诓了进去,险些扑到地上,眼疾手快用胳膊撑了一下。
一片雪白的衣摆从他眼前划过。
“何事”江顾冷淡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卫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看向江顾,“师父,你有没有事”
“无事。”江顾只觉得他聒噪至极。
然而卫风却不信,神情紧张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师父,江林说十几个化神期围攻你一个人,你又为了救我同江林拼死一战,怎么可能没事”
当时江顾就已经受了重伤,竟还强撑着带他回了阳华宗。
“邬和致跟解拂雪那些老东西肯定是欺你重伤”卫风自以为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愤怒又愧疚地望着江顾,“对不起师父,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完了”江顾道。
“啊啊。”卫风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师父,你生气了”
“没有。”江顾道“你重伤未愈,平日里除了去透春峰上课,只简单看些功法即可,你要看的书我都着人送去了连云峰。”
卫风愣住,他还沉浸在他和江顾生死相依的记忆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