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立住脚,首先就要搞钱,有一个能够保证体面生活下去的营生。
冯国辉的原身就是长毛余孽,如今更兼有来自后世重生的灵魂,对所谓的阶级和规矩不大感冒,行事更是无所顾忌。
但他做人有自己的底线,设赌档,卖鸦片,开妓院与贩卖人口这些害人的暴利营生是不屑去做的,那也忒缺德了。
可除此之外
也只有开设矿山和种植园算是正经营生,爪哇岛是典型的热带海洋气候,也是闻名世界的香料群岛,各种热带特产种植园数不胜数。
荷兰殖民者基本垄断了欧洲香料贸易,从中获得占据荷兰王国近一半收入的巨额利润,香料贸易蕴藏着惊人财富。
也正是因为如此,荷兰殖民者对于香料贸易实行严厉的专营制度,非荷兰东印度公司颁发牌照的贸易商船,一概不允许经营香料贸易。
只要被查稽到,那就是死路一条。
想要开设矿山也不容易,首先必须要有丰厚的本钱买下矿山自营,并且要在当地官委议会获得矿山运营牌照,定时缴纳税收,必须要有深厚的关系做依托。
简而言之
就是拿出一大部分利润,贿赂当地有权有势的荷兰白人官委议员及军警。
比如华裔富商乔云南就是这样做的,他的矿山收入中有六成以上,需要用于打点巴达维亚的荷属总督府要员,议会主席林克-冯-比德林斯这些红番鬼佬,才能把生意长期安稳的做下去。
否则,真的当荷兰白人殖民者是死人啊?
没有一点道行,被人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华裔富商乔云南费心费力的扶持安西会堂口,自家也拥有二百余人的私人武装,就是为了将刀把子攥在自己手上,免得被别人当肥羊任意宰割。
冯国辉思前想后许久,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
这时候
他的腹中已经饥饿难耐,咕噜噜的闹腾了起来,于是便将银钱放在钱袋中,系于腰间,六把柳叶飞刀分开插于后腰左右两侧,放下大褂遮掩起来。
然后便推开柴门走了出去,半晌过后,他才拎着米袋和一大包东西才返回棚屋中。
他买了几斤米和一块腊肉,取出一些米淘净后置于铁锅中,腊肉剁开一半也放入锅中,盖上锅盖,点燃柴火烹煮起来。
约莫20分钟后,浓郁的米香混合着咸肉的香味飘散开来,引来左近棚户区居民人人侧目,传出去好远。
时值傍晚时分
住在这里家境贫寒的棚户区居民大部分饥肠辘辘,正准备早一点关门上床睡觉,这样就能省了油灯钱,也省了一顿饭。
这个时候放毒,可真不当人子啊!
这个年代底层贫民普遍吃不饱饭,正常是一天两顿。
早晨要吃一顿干的,因为这一天的活计才开始,要有足够的体力应付下来,哪怕是粥里垫点白薯或者咸鱼干,也要吃好一点。
下午这顿煮点稀粥或者菜粥,草草对付了完事儿,怎么着也能撑到晚上。
晚上天一黑就关门上床睡觉,躺在床上不动,减少体力支出,也就不觉得太饿了。
泗水港咸鱼不稀奇,而且也非常便宜,即便再贫困的家庭也吃得起,只不过多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