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盗匪头子有种被小丫头戏弄的耻辱,目中戾气陡盛,这次可再没了调笑的意思,誓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点颜色瞧瞧。
张青察觉到了这盗匪头子的意图,要挡在唐瑛面前,被她拉开了“大哥别担心。”霎那间她气势全变,纤细的腰背挺的笔直,扛着一把从盗匪手里夺来的刀就敢迎难而上,居然毫无怯意。
然而她分明一脸病容,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与那魁梧的盗匪头子从体形上来比就让人生出不忍之心,生怕下一刻就被那盗匪头子给拦腰一刀砍成两段,亦或一劈为二。
姜老板放下一半帘子,不忍再看。
莫总镖头及其手底下镖师都心有不忍,只觉得她好好一个小姑娘,纵然有点三角猫的本事,可是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也有些可惜了。
不过是眨眼之事,众人心思流转之际,场中两人手底下已经走了十招有余,臆测之中的少女死于刀下的惨烈事件并未生,明明是体形极不相衬的两个人,偏打出了龙争虎斗的架势。
盗匪头子好几次都觉得能将少女斩于刀下,可是她就如一尾滑溜的小鱼,在他的刀刃下游走,却次次在紧要关头躲开。不但如此,她的刀锋仿佛长着眼睛,不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削过去,就是沿着他的小腿肚子砍下来,攻击的方向十分老辣刁钻,外人看来打的旗鼓相当,实则他应对的很是吃力。
他空有一身力气,可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与他硬碰硬,徒呼奈何。
二十招才过,耳边只听得那少女似乎不再耐烦与他打下去,轻笑一声提醒他“小心我要削掉你的脑袋”
盗匪头子下意识挥刀去护脑袋,她的刀锋却已经从他的下盘扫过。
场中诸人只听得扑通一声,那魁梧的盗匪头子已经扑倒在地,右边小腿齐齐从脚踝处被砍断了,少女提着带血的长刀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刀刃就搁在他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是血溅三尺。
那少女眉目冷淡,环顾诸多盗匪“你们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内中一名机灵的见此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我回山寨去报信,诸位兄弟们搭救当家的。”撒腿一溜烟跑了。
有他做出表率,其余众多盗匪有一半选择了逃跑,另外十几名大约是这位盗匪头子的死忠心腹,还想负隅顽抗,试图救出这位盗匪头子,被莫总镖头带着人给干翻了,其中有四人还是张青的功劳。
他平时瞧着是个朴实憨厚的青年,真要打起来也是秉承了唐家人的风格,很是不要命,不然也不会在城破之后能拼一己之力护唐瑛周全。
莫总镖头先时还当这两兄妹贫弱可欺,没想到人家只是深藏不露,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惭,也暗暗心惊,亏得没有图穷匕现,把事情做绝到最后一步,不然以他带着的这帮人,可招架不住这兄妹俩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场中盗匪都被绑成了一串,跟草绳上拴着的蚂蚱似的,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只能挨挨挤挤坐在一处。受伤的跟死了的另外绑起来,那盗匪头子也不例外,疼的几欲昏过去,偏偏意识清醒,狠狠瞪着唐瑛,大有生啖其肉的架势。
“小贱人,算老子看走了眼,可敢报上名号”
张青一棍子打偏了他的肩膀,喝骂道“手下败将,你也配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号”
莫总镖头“”
姜老板“”谁家能养出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小姐
莫总镖头手底下众镖师皆是一脸敬佩的看向莫总镖头还是您老慧眼如炬
唐瑛扔了带血的长刀,打完一架又恢复到了那种体乏气虚的模样,连声气儿也透着久病之后的软弱,语声轻缓说“大哥,手下败将也不可折辱。”话虽如此,她却蹲下去扯那盗匪头子的衣服。
众人“”说好的不可折辱呢
张青却丝毫未觉得自家义妹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路之上被莫总镖头手底下的那些趟子手跟镖头明里暗里的挤兑敲打,他早觉得憋屈,今日一战让这些人擦亮了狗眼,心里极是爽快,趋前一点弯腰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唐瑛此刻已经扯开了那盗匪头子的腰带,两下扒开了他的衣襟,连那汉子都被她此举惊住了,呆呆傻傻看着她,竟是连疼也忘了。
“找这个。”她埋头一顿扒拉,居然从这盗匪头子怀里扒拉出了一个油腻腻鼓鼓囊囊的荷包,在怀里装的久了,居然还爬着两只虱子,可把唐瑛恶心坏了,连忙嫌弃的扔给了张青“脏死了,把里面的银钱倒出来,换个东西装,荷包还他。”她直起身,皱眉往后退了两步“做盗匪跟猪似的,就不能讲讲卫生,稍微洗干净一点吗你们寨子里缺水吗”